木鬼衣提示您:看後求收藏(第17頁,春癲,木鬼衣,官小說),接著再看更方便。
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/暢讀/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,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。
範貞固則大不相同。想當年他出生,做百日宴,那也是眾星捧月的。再說,他從考中秀才,到考中舉人,不過短短几年,現在前途一片光明,將來萬一入朝為官,指不定同他父親一樣,一遇風雲便化龍。因而面對他,范家的叔伯弟兄便突然尊老愛幼起來,處處照拂。
「夫人可是遇到什麼難處了?可要同少爺說?」小童道。
玉簫抿唇,微微一笑,道:「沒什麼難處,夫人就是怕少爺年紀輕,管不住錢……你想,這麼些年,幸而有三太太照管咱們,忙裡忙外,才沒叫咱們喝西北風。可少爺眼瞅著到了可以主管范家的年齡,也該讓三爺與三太太歇一歇,換少爺來當家。」
「夫人擔心過頭了,」小童笑道。「少爺剛從範大爺那兒接手了幾間鋪子,往後夫人要是想做衣裳、想打頭面,說一聲便是。」
玉簫的眼珠子左右動了動,聲調高了幾分:「什麼鋪子?我怎麼沒聽說過。」
「也就是前幾天的事,好像是幾間金鋪,幾間賣杭綢的。說是叫少爺安心備考,爭取明年會試中個狀元回來。」
「哎呀,大爺有心了。」玉簫笑道。「對了,方才那些話你可別同少爺講,講了他要與夫人慪氣的。到時候,你我都得吃板子。」
說罷,她不動聲色地轉走話頭,有意說了不少好話,又從腰裡摸出些碎銀角,塞進對方腰帶,哄得那小童一口一個「好姐姐」。
等回到古春園,天漸黑,玉簫避開眾人,打紅木箱底的暗格裡摸出兩盞白玉桃式杯——這還是老爺在世時,送給夫人的。夫君去世後,李妙音費盡心思,將這些東西藏了又藏,才沒叫三嬸搜刮去。
李妙音見玉簫回來,連忙拉住她,問她事辦得怎麼樣。
「夫人放心,」說著,玉簫打袖子裡掏出幾兩銀子,給她瞧。
李妙音取過銀錠,捏在掌心。分明是硬邦邦、冷冰冰的物什,卻能叫人的手心陣陣發熱。
她嘆了聲,默默掂量著那幾兩銀子坐到凳子上,胳膊橫在桌面,攤開手,蠟燭微弱的火光照著銀子,表面流動著潤澤的光澤。李妙音看著看著,心想:往回倒五年,哪會為銀子發愁?她如今是虎落平陽被犬欺,任誰都能過來踩一腳。
且說三房,官人屢試不中,不得已靠家中積蓄,當起了「牙人」,以販賣古董書畫為業,常年遊走在蘇州府、松江府與杭州府之間。如今過得這般滋潤,銀子流水般往外花,還不是靠範啟元留下的收藏?
就那一下,她冷不丁怨恨起範啟元。
他若是個剛及冠的少年,她也不至於年紀輕輕便守了寡,成了現在這要老不老的模樣。
越想心越冷,李妙音不由攥緊手。玉簫打包好禮物,折回來,俯身道:「夫人,我適才去給少爺送金華酒,聽他屋裡的小廝說,少爺從範大爺手頭新收了幾家金鋪。」
李妙音聽了,眼簾低垂,兩腮微微顫動。
不知沉吟多久,她將銀錠重重一拍,後槽牙咬緊,冷笑道:「他倒藏得嚴實。」
玉簫伸手拾起銀兩,塞回袖管,悄聲道:「少爺說到底是個外人,不與咱們一條心。」
「他當然把我當外人,我能不曉得!範貞固這沒心肝的,是想拿錢來逼我乖乖就範呢。」李妙音又是氣忿又是傷心,眼神先是一低,繼而驟然一抬,一雙上挑的狐狸眼緊盯著玉簫,瞳仁漆黑。「呵,再怎麼說,我都是他娘親,乾兒是他弟弟。我要過不好,他也別想好過……他範貞固不是最愛在外頭演孝子把戲?行,要真把我逼急了,逼到那一步,我什麼都敢往外說,叫世人看看範舉人是如何愛他的母親的,橫豎是一死,我死也拉他做墊背!」
「夫人莫要說氣話。」玉簫趕忙勸誡。「少爺興許是剛把鋪子收回來,沒來得及同您說。您這一著急
本章未完,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