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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恐怕今日臣不得不鬥膽留客了。」崔驥徵躬身做了個請的手勢,「還請陛下再為寒舍增添幾分光彩。」
本想明天開個常務會的朱厚煒看著他亮晶晶的杏眼,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。
就當是調休吧。
第四章
若說外間的山水還有些北方園林大氣明麗的味道,亭臺水榭則完完全全是江南的風致了。
下了雪,北京的正月更是寒氣逼人,崔驥徵卻在湖畔一涼亭內支起了爐子,手法嫻熟地烤肉。
「你這手藝是怎麼學的?竟比蒙古人都不差什麼,比巴圖魯都強多了。」朱厚煒看著肉片上滋啦啦的油光,聞著極具侵略性的撲鼻香氣,發自內心地讚美。
崔驥徵笑笑,「那時候跟著先帝偷溜去宣府,又一路追擊小王子,就是跟蒙古人學的。」
提及死去近一年的朱厚照,朱厚煒難免有些神傷,「他若未託生在皇家,興許真的會是個大將軍也說不準。做皇帝,他累,群臣累,也累及天下,做藩王,困在封地不得自由,他也受不了。」
崔驥徵忍不住翻了個白眼,「你還可憐他?和他比,他打小千嬌百寵的時候,你在擷芳殿圈禁,他做皇帝縱容小人亂政、自己荒唐的時候,你在藩地種地守城、回京了還要被圈禁。好了,終於塵埃落定,撥亂反正了,你登基之後過的又是什麼日子?不論如何,他這輩子起碼快活過了,你呢?」
朱厚煒笑著給爐子添了點炭火,「我覺得我過得就很快活。」
崔驥徵無語,夾了一筷子肉嘗了嘗,滿意地點了點頭,往他盤中添了整整一塊羊排,又溫上一壺酒,「還以為你苦中作樂,搞了半天竟是樂在其中,臣多嘴僭越了。」
朱厚煒定睛看著肉上紅色的粉末,不敢置信地舔了舔,驚喜道:「辣椒?」
崔驥徵看著他直笑:「這不是你心心念唸的東西麼?其實從前你看那些雜書時就不斷唸叨,先帝好奇,差人找過,最後還真讓佛郎機人從外藩弄來了。可惜先帝食不得辣,後來也未貢過了。這些還是我當時要來,今日果然用上了。」
朱厚煒細細品嘗如今已有些陌生的味道,緩緩道:「待我重開海運,頭一批要貿易的便有這辣椒,唔,再來點咖啡。」
「海運麼?」崔驥徵挑眉,「會有些阻力,不過要看王瓊他們在南邊做的怎樣了。對了,我這邊查到王瓊也寫了個調研報告,但似乎被扣下了,未曾送至御前,你要看麼?」
是誰扣的,二人心知肚明,朱厚煒長嘆一聲,「黨爭,黨爭。也罷,回頭你給我看看,他們在海疆待了那麼久,應當有些收穫。說起來,也不知陽明先生的父親身子如何了,回頭我讓丘聚派人去關照一下。」
「從前就覺得陛下操心起來,比我娘還瑣碎幾分。這麼大個天下,還不夠你費神的?」崔驥徵飲了幾口酒,杏眼迷離,講話也隨性起來。
卻讓朱厚煒想起尚未登基、親友俱在的從前,也跟著大塊吃肉、大口飲酒。
賞雪飲酒,不知不覺暮色昏沉,二人已是微醺了。
料得崔驥徵無暇治家,丘聚只好反客為主,張羅著讓兩位祖宗沐浴更衣,再送到屋內安頓好,出門前還未忘給朱厚煒一個鼓勵的目光。
火炕已燒得挺旺,錦被香暖,二人都穿著輕薄寢衣,說不出的愜意舒服。
看著朱厚煒舒展眉眼,崔驥徵忍不住伸手撫上去,「明明是個城北徐公,偏偏整日攢眉蹙額,像個小老頭一般。」
「城北徐公?」朱厚煒有些睏倦,一時竟沒想起他是誰來。
崔驥徵挑眉,「陛下竟連這個都忘了?城北徐公,齊國之美麗者也……」
「哦哦,鄒忌諷齊王納諫……」朱厚煒一頓,酒醒了一半,原來崔驥徵這是要進諫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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