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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事者未聽到什麼酒後失言或是宮闈秘事,不無遺憾,幾位閣臣想法卻是驚人一致——皇上如今已這麼奮進,若是再勤勉一些,別說他身子骨能不能撐得住,內閣這幾個老骨頭恐怕就得下去見先帝。此外,皇帝並無後宮,又忙於政事,就連往日那些書畫、機巧的愛好都無暇沉湎,時日久了,簡直像個泥塑神祇,雖高高在上,卻幾乎連一絲活人氣都無。
如今難得見他如此歡欣,幾人哪裡還敢勸他勤政,不謀而辭地請他為天下計、保重龍體、張弛有度、勞逸結合云云。
卻不想朱厚煒想到自己休沐七日是為了去崔驥徵的別苑遊幸,心中更加不安,直接決定本無安排的初三初四都照常辦公。
於是,初三初四連續兩日,朱厚煒都端坐在養心殿正殿,與輪值的臣子一道將本就不多的公務一一辦完,方覺愧疚稍減。
初五那日,朱厚煒暫時放棄了自己的唯物主義信仰,恭恭敬敬地迎了財神,只求今年經濟形勢大好、財政收入大增。
結果還未坐定,就見牟斌匆匆過來,這些年他年紀大了,已不如年輕時矯健,故而也常坐鎮後方。
「方才詔獄來報,說是朱厚熜之幼妹企圖尋短見,剛被救下,只是落了極深一道疤痕,可能日後還會影響說話。」牟斌搖頭嘆息,「臣也派人去查了,也不知是哪個嚼舌根的,說什麼女眷都會充入教坊司做官妓,她一聽,一時想不開,就悄悄將飯碗砸了,用瓷片割了喉嚨……」
朱厚煒蹙眉,「朕並未打算如此處置他們,不論是誰傳的這個話,又是什麼目的,一定要嚴查嚴懲。」
他起身踱步,突然就想起夢裡千紅一哭、萬艷同悲的結局,不禁長嘆一聲,轉頭道:「還請牟同知代跑一趟,親自傳朕的口諭,就說朕憐惜婦孺無辜,就算依照國法必將株連,但朕會讓他們選,要麼就依舊例發往教坊司,要麼就改名換姓、遠渡重洋,保留良籍,但必須自食其力、務農闢荒,錦衣玉食是再不能夠了。你讓他們仔細思量,務必想好了。」
牟斌有些驚愕,隨即一笑,「陛下仍是這麼心軟。」
朱厚煒苦笑,「其實不論選哪種,都是一般的命苦,你就莫取笑我了。今日小年,幫我走完這一趟,你也早些回去團聚,免得嫂子心裡罵我。」
送走牟斌,朱厚煒仍是心裡有些不舒服,哪怕是朱載垠能完整說出一句話來,都沒能讓他展露歡顏。
一直到大年初六,朱厚煒按原定計劃從東華門出宮,登上崔驥徵的青紗馬車,才堪堪露出些微笑影,「從大年初一我就開始請人吃席,到了今兒個,才總算蹭到了旁人的。」
崔驥徵懶懶一笑,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,地上長的一粟一米皆為天子所有,怎麼就算蹭我的?」
平素總見崔驥徵一身飛魚服,雖朱紅底色襯得人面如玉,但總歸帶著些煞氣,今日穿著紫花細佈道袍,華而雅重、貴而閒逸,活脫脫一個畫裡走出的貴家公子。
朱厚煒看了幾眼就不好意思再看,轉頭去看車外街景。
「陛下今日為何心緒不佳?」崔驥徵忽而問。
朱厚煒有些訝異,摸了摸臉,「這麼明顯麼?」
「做廠衛的,若是連察言觀色這點小事都做不好,早就被旁人生吞活剝了。」崔驥徵托腮看他,蹙眉不語。
見他都被自己帶得不悅,朱厚煒有些懊惱,故意促狹道,「那朕再考考你揣摩上意的功夫……」
「莫不是為了興王府一干人等吧?」崔驥徵嘆了聲,「我總在想,陛下幼時是不是佛經念多了,整日想著普度眾生,倒把我們這些人比對得像是十惡不赦的妖魔夜叉一般。」
朱厚煒笑出聲來,「我倒是聽聞有人諢名錦衣夜叉。」
崔驥徵挑了挑眉,「那陛下你怕了麼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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