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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話說:

注1:「屍首變動,臭不可近,[當]燒蒼朮、皂角闢之;用麻油塗鼻,或作紙攄子搵油塞兩鼻孔,仍以生薑小塊置口內。」——[宋]宋慈《洗冤集錄》十四驗壞爛屍

注2:「春日宴,綠酒一杯歌一遍。再拜陳三願:一願郎君千歲,二願妾身常健,三願如同樑上燕,歲歲長相見。」——《長命女·春日宴》[五代] 馮延巳

第4章 、破獄

「案情已如此清白,罪首仲娘子也已認罪,刑判已定了十日後公開問斬。」隨同而來的吳仵作佝僂著身子點著了燈,將燈罩罩了上頭,「但看公子卻好似心事重重猶有不甘之意?」

夜已深了。

府宅中的點點豆燈微晃,有秋風暗送。

祁青鶴鬆開放下了手中翻了一整日的案卷宗述,明明是送爽的秋寒卻不知為何心裡燥急,左手無意識的往桌邊的左小角伸了過去,像是想要端來一盞茶水送往嘴邊,卻在抓著個空氣時怔愣住了。

左手一時空懸在了那裡。

隱隱的有破碎的畫面自腦海中閃現出來。

是她溫柔嫻雅的悄聲端來了茶水與點心,因為怕打擾到他務業,便輕悄的似個貓兒一般的將東西放在了他的桌案上,偶有站在一旁偷偷的看著他伏案工作,一雙眼睛亮晶晶的,滿生著羞澀,滿生著傾慕。

她就這樣靜靜的陪在他的一旁。

等到他忙完了之後,得他對視間微羞著臉頰,低頭為他淨了手,再將茶點送到了他的手中。

「……」

祁青鶴一時怔愣的望著抓空了的左手,眸子微動,隨即手指微蜷著收了回來。

「我只覺得這個案子尚有疑點罷了。」祁青鶴神色平靜的道。

「疑點確實有,但仲娘子無論是主犯還是從犯,戕殺王親貴胄,皆是難逃一死。」吳仵作望著他道。

祁青鶴抬頭望向了他,眸色有深,「吳叔以為我會徇私嗎?」

吳仵作佝僂著身子低下了頭,道,「老奴知公子公正廉明,但也知公子的心中不忍。」

祁青鶴斂下了眸子沒有說話。

只是心中的燥煩更甚了些許。

祁青鶴隨手拿起了桌上的卷案自案桌前站起了身來,語氣猶淡的道,「我有何不忍,當初負我騙我背棄我的人是她,我於她,已經夠仁之義盡了。」

吳仵作佝僂著身子跟了過去。

祁青鶴背對著他立在小窗前,抬頭望著那一輪蒼茫的白月,道,「我知我不是一個貼心的郎君,平日裡也確實事務繁忙顧不上她,便也不對她有任何的約束,也與她說了若有一日她心中有另許之人,我會成全於她放她自由。」

「既然如此的話,公子當初又為何與她成親?」吳仵作突然問。

「……」

祁青鶴沒有說話。

吳仵作佝僂著身子為他收拾著散落在地上的案卷,語氣中似有嘆息的說道,「公子,你與旁的人不同,你不會娶自己不愛的女子。」

「吳叔!」

喝斥聲中隱有夾雜著躁怒。

吳仵作嘆了一口氣,「是老奴多嘴了。」

明明是涼爽的秋風,卻如何也吹不散胸口積聚的一團亂麻。這一日,他奉聖命初到臨安城,原是想著一心處理好聖上交待的事情,對於她……可能會見她,想的是能避則避。

那一日的雨中情決,本已是預想著死生不復相見。

怎料得此案的主犯竟是她!

這一日,他走了死囚見她,去了再不復往日榮華的西陵王府,見那已作了塵土的前塵舊怨。

那是道不盡的物是人非意,餘得滿心的蒼茫。

時間確實會消磨的人一切,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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