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與此同時,那道流淌著血色的烙印亦在他的琵琶骨上浮現,這代表他已經徹底淪為了倀鬼,再無法抽身。這道烙印徹底結成之時,他周身所受的痛苦驟然減弱。
眼前是一片漆黑,沒有光亮。
儘管逄風這次也抵達瀕死之境,他的魂魄卻沒有再次落入太山府。這隻代表一個可能——南離已經徹底取得了他魂魄的控制權。
隨著烙印的徹底結成,曾經逝去的記憶也如解凍的河流,源源不絕地流淌著。
逄風全想起來了。
關於他的死因,關於左相……這些一點一滴地回流進腦中。身為林逢的時光如南柯一夢,終歸是醒了。他完完全全地變回了長夜太子逄風。
原來,這便是他的陽謀。
纖長的眼睫輕顫,逄風緩緩睜開了眼。
入目依然是東宮內殿,是他熟悉到骨子中的景色。只是,終歸是有些不同了。
他先前花了一年的時間,將這空落冷清的大殿拾綴成有了活氣的模樣。而如今,它又和他初至時別無二致了。
盛著他教南離寫的那些詞句的宣紙,他用南離脫落下來的毛髮做出來的拂塵,牆角的梅花爪印……全部消隱無蹤。
逄風的傷還未好轉,五臟六腑依然在痛。只是這疼痛並非無法忍受。他掙扎著站起身,忍著痛走到銅鏡旁。
見到鏡中之人,他不由得苦笑出聲。
銅鏡中的他,穿著前世身死時的白衣,赤著腳,只是脖頸多出了一圈青黑的勒痕。逄風稍微一動,那鬆鬆垮垮的衣裳便從肩頭滑落下去,露出刻了血色烙印的琵琶骨。
兜兜轉轉,又回到了原來的境地。
他伸出手,欲去觸碰鏡中的身影,蒼白的指尖卻徑直穿過了銅鏡。
逄風一愣,撫上自己的耳垂。
……是了,那枚獸齒已經不在了。
沒有南離的容許,他的五識除卻視覺,已經盡數被剝奪。如今他已經無法碰觸到任何事物了,聽覺和嗅覺也幾近全無,甚至比剛遇到陳二刀的時候還要糟糕。
那時,陳二刀還能看見他。可如今,怕是除了南離,無人能看見他了。他如今恐怕雙耳只能聽見南離的聲音,鼻尖只能嗅到南離的氣味。除了南離,什麼也碰觸不到。
上官法先前送他出圜塔時,曾於他講:「我欲創一刑罰,罪囚的魂魄被困於虛空,雖能觀世間事,卻無法干涉世間種種。此雖非車裂凌遲之酷刑,卻比它們更加管用。」
他嘆了口氣道:「可惜這種效果太耗財,圜塔一向入不敷出,只能作罷。」
而這的確是比酷刑更可怕的刑罰。
佛曰有一地獄,名為孤獨地獄。罪人散於虛空曠野,受孤苦之刑。而這不僅是孤獨,亦是極深的無力感。
逄風彷彿成為了與塵世脫離的一粒塵埃,懸浮在空中,什麼也做不了。
逆魄和焰花皆不見蹤影,南離亦不在此處,也不知去了何處。逄風輕輕晃了晃右腳腳腕,聽到了極為模糊的金屬撞擊聲。
連著鏈條的赤鐵圓環嚴絲合縫地扣在他右腳纖細的腳腕上,隨著行走發出細微的鐺聲。他的行走範圍被禁錮在這殿內。再多一步也邁不出腿。
逄風閉眼感知軀體,侵入魂魄的地劫災力已經消失不見了,它所留下的傷還在。那至陽至剛的烙印極為霸道,它不能容忍自己身上有其他東西的味道。在侵入體內時,也洗去了地劫的災力。
玉色羅幃落下,遮住了視窗的光亮,大殿內昏暗至極。逄風觸碰不到那輕密如霧的軟煙羅,亦無從得知時辰,只得跪坐在冰冷的玉磚上。
而南離一直沒有回來。
逄風不知過了多久,也許已經過了好幾日。五識被剝奪後,他對外界的感知也遲鈍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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