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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會做套索,套兔子,套山雞。這些東西一到手,就被迅速換成了摻雜了土石的劣質米麵。因為這樣,就不會有人來搶了。

她和黃狗都想吃肉,只是無數個夜晚流著淚,有一次她們甚至已經升起了火,也捨不得吃上一口。這些東西換成米麵,能撐更長時間。

日月消隱不見後,對她的生活其實影響並不算大。她不依靠田地而活,而山野雜草不需要陽光,小獸也一樣。只是每逢夜晚,去檢查套索的時候,沒了月亮,她看不清夜晚崎嶇的山路,幾次被樹枝劃破了手臂。

可雖然活著,她卻感覺內心越來越空洞,像是失去什麼重要的事物。她還記得自己和阿金逃出府中那天,頭頂的月亮很圓、很亮。她覺得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忘記。

但是如今那記憶卻越來越模糊了。

沒了太陽,田地中的稻穀不再灌漿,穗子裡只剩乾癟的穀殼。用手捏上去,那枯乾堅硬的殼深深刺入掌心,一陣疼痛。

有一部分村人逃荒而去,說是要逃去鄰國,頭頂沒有仙人的地方。她不知他們最後是死在仙人的劍下,還是成功抵達了有太陽的地方。

她不會去,她還想活下來,和阿金。

這段心音,也到此為止了。

……真是歹毒啊。

逄風心底冷笑。

焆都完全能夠去河海之上懸浮,卻依然選擇堂而皇之騎在凡人頭上,甚至「徵求」了他們的意見。背後的原因顯然已經昭然若揭了。

他們本就是為了奪去凡人的氣運。

可修士若是干涉一城一國的氣運,會被天道察覺,雷劫落下瞬間形神俱滅。他們到底用了什麼辦法,欺瞞了天道?

能做到這一點的,據他所知只有——

頭痛欲裂。

他咬著牙關,從齒縫裡擠出幾個字:「左、相。」

痛楚侵襲而來,經年噩夢湧現而上,他半跪在地上,一字一頓吐出那些字眼:「孤、的、師、父。」

隨後,他徹底昏死過去。

……

再次醒來時,依然身處虛無中。

逄風總覺得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麼,只是無論如何也憶不起來。

唯一能感受到的,是嫣兒心中湧動著的瘋狂而漆黑的情感。不是絕望,不是悲切。而是狂熱的希冀,不熄的決意。而這種感覺,與南離的心魔很相似。

也許從中能找到南離心魔的解法?

沒待逄風細想,眼前的世界就開始搖晃,隨後在瓷器碎裂的聲音中轟然破碎。

尾巴尖的絨毛掃著逄風的臉,有些癢。

狼見他醒了,不安地抖了抖耳朵,尖尖的吻部湊到他面前不斷嗅著,又順便舔了一下他的臉,溫熱的觸感。

逄風察覺到他的擔憂,他抬手捏了捏狼的耳朵,安撫道:「只是看到了一些記憶,沒什麼大不了了。」

狼蹭了蹭他的脖頸,逄風注視著那雙綠眼睛:「倒是你,看到了什麼?」

狼變回人形,南離再次用耳朵蹭了蹭他的臉。

「沒什麼有用的,」南離回憶道,「她家院子裡種了許多大蘿蔔,我到達的時候,莫名其妙來了場霧,只看見了一個凸起的東西,前面放了一隻裝滿的碗。」

「可能是那條狗的墳?」他猜測道,「畢竟她們感情很好,為它立墳也不是什麼離奇的事。」

逄風卻面色凝重,沒有言語。

南離突然想到了什麼,補充道:「不過靠近那裡的時候,我總有一種怪異的心悸感。這大抵是妖獸的本能,它告知我,千萬不能上前了。」

蘿蔔喜陰,眼下確實是最合適的作物。嫣兒和阿金感情好,不立墳他反而會覺得奇怪,凡人講究入土為安,倒也挑不出什麼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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