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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懷故已無藥可救,近成傀儡。他們以為我顧念親情,不敢動作,會束手作縛,卻不知我這人心性涼薄。我不能留他,亦不想打草驚蛇。這世間確實無人敢殺我兒,思來想去只有你陳冀。所以我將他送去界南,沒料到,最後是你徒弟殺了他。哈。」

他說到後面,尾音裡又出現了最初那種詭異的笑聲。這回笑著笑著憋出淚來,與額頭流下的冷汗混在一起,將血漬打濕,糊了滿臉。

紀懷故雖有千般不是,可對他最是憧憬。在他面前乖巧懂事,滿懷孩童對父親最純真的孺慕之情。所以聽他指使,輕易叫自己送了性命。

說是傾風殺的人,實則是他遞的刀。

屍體運回上京後,紀欽明親手將他下葬,一抔土一抔土地往上埋,直到見不著那張痛苦扭曲的面龐。

立起石碑時,他站在墳前,恍惚以為自己也不過是塊高壘起的沙堆,忽而來了一陣颶風,於是什麼都不剩。

他也不過是一堆人形的骨灰。

夠了。

總算要結束了。

「懷故死了,他們不想前功盡棄,又來轉投於我,花言巧語百般蠱惑。嗬,倒也算是殊途同歸。」

他深吸一口氣,將浮現出的情緒再次壓沉下去。說得平靜,將後事都安排好,猶如死過幾回,沒有半分留戀。

「你什麼都不必做,將我扔回王府。當是我自斷一臂逼你就擒,順勢送傾風離開上京,讓他們引她去妖境。趁機找到兩境通道,能毀則毀。等傾風回到人境,妖王要借我軀殼臨世,再讓她殺我證道,奠她人境聲名,亦能折損妖王半生修為。」

陳冀聽得心痛如絞,手中長劍輕顫,嘴巴幾次張合,欲言又止,只抗拒地吐出一句沒用的話來:「何至於此?」

紀欽明看著他,聲音漸輕,搖頭道:「陳冀,你總是太心軟了。你徒弟比你要好,懂得決斷。可她還是差一點,天真成不了事,你該放她去見識這人世的險惡。」

她背後註定要有跗骨的陰暗,腳下註定要踩骯髒的汙泥,劍上註定要流淋漓的血。

然後才能趟過千山、越過萬阻。

這是無法的事。

光憑仁慈,護不了她左右。

今朝的荊棘,他替她平了。

紀欽明耳邊是幻聽,一如陳冀當年對他說的那句——

「這是我的道。」

第97章 劍出山河

(如果對一個聰明人有了好感)

十五年, 近十六年了。

從界南迴來之後,紀欽明日日思、夜夜想,都不明白陳冀年輕時的那腔孤勇。

聽不進任何一聲勸, 又說不出任何一份理。把持著一腔不堪大用的愚魯,發洩著得不償失的意氣。

直到他境遇相同,也到了蒼生百姓命系他肩頭的關口,才懂得「道」字一字的滯重。

不在於外人覺得值不值,而是行到末途了,站在他的位置, 只能看見這條路。

不能屈膝、不能後退、不能回頭,於是隻能咬碎牙地往下走。生出一點帶有悔意的觸角,便大刀闊斧地往下斬,將所有的恐懼跟愧慚,都推擠到死前的最後一口氣上。

他虧欠誰的帳,只能等他到了地獄再還。

「你不必告訴她。」紀欽明的神智搖搖擺擺地吊著微弱一絲,臨近暈厥的聲音虛得打飄,「她身邊耳目眾多,演不好這齣戲。而且她與你相像, 未必會承我這份情。」

「她是不會承你這份情。」陳冀手腕抬了下,長劍斜到一半, 還是垂了下去。風將他的長髮掀到眼前,花白的一片。他閉上眼, 鄭重其事地道:「若真有那樣的一日……我會親手殺了你。」

紀欽明臉上扯出個笑, 直直倒了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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