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某處響起鈴聲,過了一會兒,下一批輪值的水手到甲板上來了,從好幾個菲利普此前沒有留意到的活板門裡冒出來,像一群邋遢的鼴鼠。水手長拍了拍菲利普的肩膀,帶他到下層艙室去吃晚飯。
馬鈴薯湯的氣味順著樓梯湧上來,夾雜著提燈裡鯨油燃燒的氣味。用餐的大艙室裡有四張油膩膩的長桌,差不多坐滿了。菲利普掃視所有這些髒兮兮的、鬍子拉碴的臉孔,沒有一個是呂西恩。
「醃肉!」哈維爾嚴肅地宣佈,好像除了他沒有人能看出堆在盤子裡的是什麼,「多吃,費利佩,船剛離岸,好東西還有。過幾個星期,船長就給水手餵垃圾。長蛆的肉乾,配長毛的餅乾,祝你胃口好。」
「所有人都在這裡吃飯嗎?」菲利普問。
「除了船長和大副,和新來的翻譯。」哈維爾把一大塊醃肉塞進嘴裡,用叉子指著菲利普的臉,「你們認識?你和新翻譯?」
「不,不算,只是同時上船。」
「船長有他自己的小餐室,幾個小男僕,倒茶,切水果,也許晚上還吸他們的老二。」哈維爾把手伸到胯下,做了個下流的手勢,周圍的水手鬨笑起來,灰鸚鵡揚起脖子,模仿人類的笑聲,聽起來十分怪異。菲利普不得不擠出乾巴巴的笑聲。
「所以,你們都是從葡萄牙來的?」等笑聲過去,菲利普問。
「哦,費利佩,問得不對,不是『從葡萄牙來?』,應該是,『從誰的葡萄牙來』?看這裡,看。」他舉起湯勺,伸到菲利普鼻子底下,勺柄末端刻著小小的紋章,兩條龍緊抓著一個馬蹄形的盾牌,上面頂著一個皇冠,「這是誰的紋章,你知道?」
「我不知道。」
「米格爾一世[2],自稱葡萄牙皇帝,我可不承認,這船上的葡萄牙人都不承認,英國人和法國人也不。我們搶走了他船隊裡的一艘船,遠遠地離開!殺了效忠他的軍官和水手,當然了,先割喉嚨,再丟進海里,而不是反過來,因為我們仁慈。」哈維爾把勺子扔回餐盤裡,情緒似乎平復了一些,「花了好幾天,刮掉這個紋章,不讓米格爾留在這艘船上。」
周圍的水手喃喃地表示同意。
「哈維爾和這船上的自由葡萄牙人不承認皇帝。既不要篡位者,也不要巴西人的國王。」水手長把手放在胸口上。
菲利普不確定該怎麼回答。在他的小漁村裡,凡是比山上墓園更遠的地方,他們都不關心,更不喜歡談論遙不可及的國王和軍隊。人們只知道天氣,潮水和魚群的動向,從來沒提到什麼葡萄牙,更別說「巴西人的國王」了,菲利普甚至不知道那是誰。
「你們確實跑了很遠。」菲利普勉強想出一個回答。
「路上撿了一些逃兵和小偷,每一艘船都這樣,但我們不喜歡到處聲張。」哈維爾用袖子擦了擦流到下巴的豬油,「是怎樣的不幸讓費利佩來到這個破爛木頭浴缸裡?」
「我需要錢。」
「這等於沒回答。人不都需要錢?坐在這裡的人,有的欠賭債,有的捅死了情敵,有的一怒之下燒了一個莊園,你是哪種?」
「我只是需要做生意的本金。」
「天哪,你聽到了嗎,寶貝?這位好先生只是需要做生意的本金。」
「好先生。」灰鸚鵡學舌。
「水手艙裡的瘋子,他是哪種?」菲利普問。
「我們不叫他『瘋子』,尤其不當著船長的面叫,」哈維爾停頓了一下,像是要評估菲利普值不值得聽這個秘密,「那是船長的表弟,所以繼續養著他,不把他丟海里,那人已經是廢物,還不如丟海里。」
「什麼?為什麼會這樣?」
「在波爾圖,效忠米格爾皇帝的水手把他釘進木桶,丟海里,沒死,木桶底沒完全鑿穿。你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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