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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要借你的『爬龍』。」
「不知道你講什麼,我沒聽說過什麼龍,飛的爬的都不知道。」那個名叫花蟹仔的人回嘴,回到磚砌煤爐旁邊,捧起吃了一半的螺肉粥,沒用勺子,直接仰頭灌進喉嚨裡,好像那是黏稠的白酒。
「不是像以前那樣,我好多年前就不沾走私生意了。是我弟弟,他就算現在沒出事,可能也快了,我要去找他。」
「我沒船。」花蟹仔堅稱,「就算我有,你們逃到虎門炮臺就會被官府抓回來。」
加布裡埃嘆了口氣,坐下來,簡略把葡萄牙炮艇的事告訴了花蟹仔,略去了船名,也沒提邵通事。對方沒有說話,撅著嘴,盯著爐子裡的炭塊。許久,才交抱起手臂,看向加布裡埃。
「我就直接說了,鬼仔,你追不上大帆船的。」
「你的船足夠快。」
「第一,我沒有船。第二,就算我有,『爬龍』一個人搞不定。」
「你和我一起去不就可以了。」
花蟹仔大笑起來,拍了兩下大腿,搖著頭,連續說了好幾聲「唔得(不行)」。阿順被笑聲驚到,抬起頭,豎直耳朵,四處張望。加布裡埃沒有說話,面無表情地看著他,直到對方也沉默下來,不安地用腳趾撥弄地上的乾草。
「你講得。官府捉到你,最多罰少少錢,趕你回去澳門。捉到我,就是這樣。」花蟹仔做了一個刀砍脖子的動作。
「沒那麼誇張,最多罰你去西江拉縴。」
「不要害我,鬼仔,你知道我這種人好艱難,睇天食飯(看天氣吃飯)。要養自己,仲有阿順。」
「我可以自己一個人去,給我一艘快船。」
花蟹仔長呼了一口氣,撓了撓後腦,臉皺在一起,好像加布裡埃把一勺白醋硬灌進他的喉嚨裡。「就是那個奀奀細細的,是不是,你那個細佬(弟弟)?我上一次見到他的時候,他還吃自己的手指。」
「就是他。」
「不是我不想幫你,我真的沒有船。兩年前我們兩個搞完最後一單生意之後,就燒了。你記不記得我阿媽,半年前歸西,埋在順德鄉下。阿媽用走私絲綢的錢買了一餐豬肉給我吃,然後燒了我的船,叫我老實耕田。」
加布裡埃悄聲用葡萄牙語罵了一句髒話,按著鼻樑。
「不過。我認識有船的人。」
「誰?」
「不要心急。做足準備才能去借船,他們不要錢,只要食物。所以明天一早入城買米和豬肉,順便多買兩隻雞也不錯。回去吧,鬼仔,準備好錢,睡一覺,城門開的時候,我在那裡等你。」
——
日出之後三小時,雨雲依然在湄洲灣上空徘徊。只是雲,沒有雨,太陽蒙在一層燈籠紙裡,光線灰濛濛、濕漉漉的。
這裡的海岸輪廓參差,布滿深淺不一的海灣和刀刃一樣刺入外海的半島,好像有人用鈍剪刀胡亂劃破了紙,隨隨便便扔在這裡。南日水道就在東北方不遠處,要是順風,也許下午就到了,但今天的風並不友好,一陣一陣的,奮力把船隊往海灣裡推。
「明天早上能到。」哈維爾告訴菲利普,用小刀給最後一個蘋果削皮。蘋果已經乾癟發黑,表皮布滿蟲斑,水手長仔細地用刀尖挖掉無法挽救的部分,把剩餘的黃黑色果肉送進嘴裡,灰鸚鵡試探著湊到他嘴邊,哈維爾輕輕把她拍開。菲利普繼續把麻繩繞回木軸上,沒有說話。
「害怕嗎,費利佩?」
「當然。」菲利普承認,「我認為依靠一艘船來漂在海上的人都不應該互相開炮。」
哈維爾嗤笑起來,「在你媽媽給你講的童話裡才有可能。」
菲利普聳聳肩,不想回應對方的嘲弄。風把水沫吹進眼睛裡,他直起腰,抹了抹臉。福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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