vallennox提示您:看後求收藏(第47頁,珍珠之河,vallennox,官小說),接著再看更方便。
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/暢讀/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,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。
加布裡埃攤開手,「不,我不明白,有勞您解釋。說慢點,最好講廣東話,這樣我們兩個都輕鬆一些。」
翻譯的耳朵漲紅了,可是開口回答的時候,仍然抓著錯漏百出的葡萄牙語不放,也許不想讓身後的衙役聽明白兩人的對話:「邵通事的死導致,」他在這裡卡住了,竭力尋找「街坊」一詞的葡萄牙語對應物,「……導致住戶很不安,他們要求趕走番鬼。」
「所以,早上還是『入室劫案』,現在已經變成『番鬼襲擊』了。你們找到兇徒了?」
「我不負責查案。」
「既然鄰居那麼『不安』,你們是打算清空整個黃埔商行區,還是隻是我們?」
「只是你們。」
「『鄰居』的要求還真精確,考慮到他們多半沒來過黃埔,也沒見過教會的人。」
「我,」接下來的話終於超出了翻譯的水平,他換成了粵語,「真是沒辦法和你們這種人講道理。官差沒有即刻趕你們出去,已經寬宏大量,還那麼多話說。聽日中午,華光寺敲鐘之前,就是最後期限,如果還有人留在裡面,不要怪官差放火燒屋。」
「給我們多兩日時間收拾行李。」
「不行。」
「我們可以去哪裡呢?現在也很難租船。」
「這就不關我事了。」
如果不是老神父及時拉住養子的手臂,翻譯肯定要挨一拳了。翻譯自己也看出來了,嚇得匆匆往後躲,被門口的石墩絆倒,坐進一窪泥水裡,兩個官差把他拉起來,張姓翻譯拍打身上的塵土,滴著水,罵罵咧咧地躲到官差後面,跟他們一起走了,跨上等候在碼頭的兩艘小船。加布裡埃站在門口,神父仍然抓著他的前臂。過了好一會,老人拍了拍加布裡埃的肩膀,用瘦骨嶙峋的手臂抱住了他,年輕人略微彎下腰,回應這個擁抱。上一次他這麼做的時候,需要彎下腰的還是朱利安神父。
儘管誰都沒有說話,但他們都明白,現在實際上只剩下一個地方可以去了。
——
進入秋冬季節,澳門的酒館和旅店老闆們都暗暗激動起來,在睡夢中也能聽見銀錢滾滾而來的叮噹聲。自從各家東印度公司[2]坍塌之後,散商花了幾十年慢慢佔滿這些龐然大物留下的空洞,就像富有耐心的藤壺,逐漸覆蓋整艘沉船。散商懶得在貿易季結束之後返回歐洲,部分原因當然是不樂意在發臭的遠洋船上熬幾個月,一部分原因是嫌路費太貴,還有一部分原因是澳門的生意並不隨著季節而終止。放貸的阿美尼亞人在這裡長期駐紮,人們繼續追蹤茶葉價格起落,圍著吧檯互相打聽行情。酒館悄悄多了一家,然後又來一家,旅店也是,以便容納前往印度的鴉片商,從印度尼西亞來找工作的水手,瘋瘋癲癲的「植物學家」和其他自封的什麼「學家」,棉花買手,從美洲來的投機客,諸如此類。
「hs飛燕草」號是傍晚進港的,眾多英國商船之中的一艘,沒有人多看它一眼。天色已晚,桅杆上並沒有掛起表示傳染病的三角旗,可是沒有人下船,也沒見到船長帶著隨從到岸上去喝一杯。這不太尋常,但也並不罕見,有些船長不那麼喜歡離開自己的船,也許「飛燕草」號本身擁有特別龐大的烈酒庫存。
「我們明天一早下船。」呂西恩又講了一遍,他已經把同樣的話翻來覆去說了至少四次了,好像在彩排,「不要走路,租一輛馬車,減少別人看見我們的機率。一到倉庫,馬上催促他們完成交易,把貨物搬來,我去辦出港手續,就這麼簡單。」
「簡單。」菲利普附和道,擰開一瓶酒,懷疑地嗅了嗅瓶口,再看了一眼標籤,那上面密密麻麻地擠著斯拉夫字母,甚至無法想像該如何發音。法國人聳聳肩,倒出兩杯,把其中一隻杯子遞給呂西恩。這兩隻玻璃杯近日至少裝過五種不同型別的酒
本章未完,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