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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怎麼會知道呢,夥計?」
「誰有可能知道?」
「去本地天主教會問問。」
「謝謝。」菲利普轉向酒館大門,想起了什麼,又回過頭來,「這麼問可能有些奇怪,但我能請你大致描述加布裡埃的樣貌嗎?」
——
教堂總是開著門的。在布列塔尼的偏僻漁村裡是這樣,在澳門也是這樣,菲利普為此感到些微寬慰。他悄悄走進去,安靜地在閃爍的燭光邊緣站了一會,呼吸這種潮氣混合焚香的味道。
一位修女踏出耳堂的陰影,上下打量菲利普,語氣溫和地告訴他施粥棚不在這裡,需要退出門外往左轉,找一扇紅色的小門,裡面會有人給他食物。菲利普不得不解釋自己並非前來乞討,而是要找一個人。
「加布裡埃?」修女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,又把菲利普打量了一遍,皺了皺眉,「等在這裡。」
他等著,坐在離他最近的那張長椅上,突然感到疲憊不堪,積壓的睡意從頭頂傾瀉而下,他幾乎抬不起頭來。耳堂裡供奉著一個小小的聖壇,藍衣聖母懷抱聖嬰,蠟燭比主聖壇周圍少,但腳下擺滿鮮花,光線像暖水一樣溫柔。菲利普把頭靠在前一排的椅背上,在塑像的注視下閉上眼睛。
木門砰嘭一響,他驚醒了,下意識地站起來,揉著太陽穴。一個男人向他走來,穿著神職人員的黑色上衣,但沒戴亞麻做的白色領子[2]。菲利普的第一個想法是:酒館裡的肥胖英國人沒有說謊。加布裡埃差不多和菲利普一樣高,深栗色頭髮,黑色眼睛下面是高加索人的高鼻樑。唯一與描述不符的地方是,加布裡埃颳了鬍子,看起來比菲利普預想中年輕一些,也許只比呂西恩年長三歲,或者七歲。加布裡埃在一排長椅之外停下腳步,交抱起雙臂,盯著菲利普。
「你不認識我。」菲利普開口,馬上意識到這不是特別出色的開場白,「我叫菲利普。我需要,我和呂西恩——你的弟弟還活著,我們需要你的幫助。」
加布裡埃垂下雙手,一動不動地站在原處,眼睛盯著半空中一個菲利普看不見的點,好像正在觀察一團逐漸解綁、現出頭尾的麻繩:「你就是那個水手。名字是菲利普,不是保羅,他記錯了。」
「什麼保羅?誰記錯了?」
「這個稍後再說。」加布裡埃突然往前兩步,抓住椅背:「呂西恩在哪裡?發生了什麼?全部告訴我。」
這正是菲利普來澳門的打算。他簡略地描述了「波爾圖獵犬」號上的事:走私武器,福建水師,海盜。等他講到孤島的時候,加布裡埃制止了他,把他帶到教堂西翼,叫醒了一位年老神父和一個年輕女人。瑪嘉利,菲利普記起這個名字,登上葡萄牙炮艦之前,他曾經在教堂的廚房裡見過她,還有她那隻放在竹籠裡的白兔。四個人擠在狹小的神職人員臥室裡,菲利普講到「飛燕草」號的時候,瑪嘉利輕輕倒抽了一口氣。神父坐在扶手椅裡,披著羊毛毯子,對著燭臺皺眉。加布裡埃靠牆站著,一句話都沒有說。
「然後商行的老人叫我馬上走,否則士兵也會抓住我。我不能確定呂西恩是不是真的——」
「多半是的。黃伯說得沒錯。」加布裡埃開口,這是他第一次插嘴,「如果不是為了找你,官差沒有別的理由出現在商行區。我們最好祈禱官差沒有酷刑折磨黃伯,追問你的行蹤。」
「看在天主份上。」
「下令殺死邵通事的應該就是巡撫本人。」加布裡埃坐到寫字檯上,並不看著任何人說話,似乎只是在大聲思考,「難怪官差急著結案,還把我們趕出黃埔——把我趕出黃埔,準確來說,不想我繼續問問題。換作平時,他們寧願假裝我不存在。」
「審判大概在什麼時候?我們還來得及為呂西恩辯護嗎?」菲利普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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