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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是因為偷雞。」對方興致勃勃地繼續,好像盜竊家禽是什麼了不起的成就,「烤熟吃完了才被抓到,也不算太虧。這是我第五次進來了。」
最後一句話總算讓呂西恩產生了一點興趣:「五次?」
「是。第一次偷米,第二次偷牛,沒偷到手,很可惜。第三次是雞——」
「所以這個地方關押的都是小偷小摸,很快會被釋放的人?」
「不是。」那個臉型像貓的年輕人湊過來,坐到呂西恩旁邊,「今天抓進來的都聚集這裡,明天他們會進來喊名字,把人趕去不同的囚室,騰空這裡,再用來關押明天逮捕的人。」
「假如他們抓到番鬼,會關在哪裡?」
「番鬼?官差怎麼會無端端抓到番鬼?」
「所以我說了『假如』。」
「我不知道,沒聽說過這種事。」
偷雞賊安靜了一小會,又開始戀戀不捨地回憶那頭他沒偷到的牛,根本沒留意有沒有人在聽。監牢某處傳來哭喊,好像受傷野獸的哀嚎,久久地在昏暗的過道里迴蕩。呂西恩往後仰起頭,靠著柵欄,無聲無息地祈禱。他已經很多年沒有真心實意地做過這件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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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1: 巴黎到拿破崙一世時代(1805-1814)才開始建造第一條有蓋下水道,此前是露天汙水渠
第28章 外埠
天亮之後不久,一艘運木材的平底大船拖了舢舨一程。菲利普得以小睡,醒來以後就著黃伯給的朗姆酒,吃了些果乾和船工分給他的米餅碎塊。這群曬得黝黑的廣東水手定期在省城和澳門之間來往,能講一種夾雜粵語單字的葡萄牙語。菲利普把剩下的酒給了他們,棕色玻璃瓶在所有人手裡轉了一圈,一種隱約的節日氣氛在甲板上瀰漫開來。
船上的木材都是要到南沙去的,當地一個村子籌資訂購了整船,準備興建炮樓。「土匪很多。」船工說,發現菲利普沒有聽懂這個字眼,於是更換措辭,「搶劫的,賊人,強盜,明白?」他做了個用刀砍脖子的手勢。
菲利普點頭表示明白,暗自高興對方沒有問他為什麼去澳門。
木材船在河海交匯處和舢舨分開,菲利普收回滴著水的纜繩,遠遠地沖船工揮了揮手,繼續往西南方向進發,緊貼著河岸,一是為了安全,二是方便詢問航向。他一心想著澳門的繁忙碼頭,連同倉庫、馬車和三層樓的貿易行,因此當漁民指著一片荒蕪野地,堅稱澳門已經到了的時候,菲利普不由得陷入困惑。
「碼頭?」他問,用葡萄牙語,然後換成荷蘭語單詞,不抱希望地嘗試了法文,最後打起了手勢,畫一個半圓,撥水,用手模仿船隻進港的樣子,漁夫瞪著他,顯然認為這個邋邋遢遢的洋人瘋了,「港口?大船進去的地方,船?城市?」
「澳門。」漁夫斬釘截鐵地說,再次指了指布滿野草和低矮樹林的河灘,解開繩子,飛快地順流離開。
菲利普把舢舨拴到一棵樹上,他從沒見過這樣的植物,看起來像黃埔隨處可見的榕樹,卻長在淺水裡[1],複雜的樹根在水下纏成一張毯子,成片往外延伸,好像故意遠離乾燥的河岸似的。他扶著這些未名樹木,濕淋淋地涉水上岸,四處張望,如果這裡是遠郊,只要往南走,肯定能找到港口。一條細細的土路通往遠處的天空,路邊的野草和矮樹叢都有整齊的切口,已經乾枯變黃,四五天前應該有人走過,用鐮刀清理了礙事的植物。看來這地方並沒有想像中那麼荒僻。
越往前走,他就越分不清眼前和記憶裡的郊野。這一切他都在去馬賽的路上見過,同樣亂蓬蓬的灌木和藤蔓,同樣和緩起伏的丘陵,同樣乏味的荒地,如果不是農舍屋頂的形狀不同,菲利普甚至可以說自己走在瓦倫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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