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門前空無一人。紅咪石墩孤零零地泡在積水裡,被雨水打濕的地方變成棕紅色。「加布裡埃?」神父喊道,「瑪嘉利?瑪約利?孩子們,馬上回來!」

在提燈閃爍不定的光線裡,他看到泥地上的一串小腳印,從教堂門口一直延伸到用竹枝圍起來的小花園。神父快步衝過去,叫著孩子們的名字。閃電割破了沉重的雨雲,滾滾雷聲從海的方向傳來。上一次颱風吹倒的棚架還沒來得及修理,堵住了路,神父手腳並用從下面爬過去,不小心碰翻了提燈,頓時被雨點橫飛的黑暗吞沒。又一次閃電,眩目的白光照亮了整個園子,他終於看到了孩子們,全都蹲在垃圾堆旁邊。幾天前,修女們把斷枝樹葉和損壞的傢俱掃在一起,準備等曬乾了全部燒掉。加布裡埃看見了朱利安神父,起身走過來,女孩們跟在後面,都淋得透濕,頭髮一縷一縷粘在臉上。瑪嘉利抱著什麼東西,小小的,像只貓崽,只是沒有毛,沾著血,幾乎就像一大塊新鮮切下來的鯽魚肉。神父好不容易重新點燃提燈,舉起,讓光線落在孩子們身上。

那是個新生嬰兒,連臍帶都沒有剪,布滿黏液和血,也許在殘枝敗葉裡哭了很久,現在已經沒什麼聲音了。神父四下環顧,除了黑暗和大雨,什麼也沒看見,拋棄嬰兒的人肯定早就走了,甚至沒給孩子留下一塊布片。朱利安神父脫下外袍,包起棄嬰,和孩子們一起回到教堂裡。

這個男嬰排到字母l,修女們叫他呂西恩。

呂西恩也許是花艇的孩子,也許不是。不是的機率更高一些,往前推九個月,並不是貿易季節,外洋船早已離開黃埔,商行關門,還沒走的外國人大部分去了澳門,第二年夏天才會返回到廣州。花艇冬季不在這一帶營業。

等這個年紀最小的棄嬰長到兩歲的時候,事情就很明顯了。他臉上沒有歐洲人、印度人或者馬來人的痕跡,完完全全就是一個來錯了地方的本地嬰孩。也許是某個洗衣婦的私,或者來自無力撫養嬰兒的疍家[01]少女。神父為呂西恩的母親祈禱,她在颱風來臨的夜晚裡生產,一定倍感恐懼和孤獨。

資歷最長的修女不同意神父收養這個孩子。呂西恩不像加布裡埃,她理論道,廣州城的育嬰堂不會拒絕他的。

神父同意她的看法。不過嬰兒一直很虛弱,所有人都認為必須等到情況好轉再作打算。這不是一個特別好看的嬰兒,幾撮黑色絨毛點綴著皺巴巴的腦袋,耳朵顯得太大,手顯得太小,哭起來沒完沒了。神父用本應該拿來做袍子的布料和附近的農家交換水牛奶,餵養小小的呂西恩,順便打聽棄嬰父母的蹤跡,沒有人知道,就算知道,也沒有人願意告訴外國人,連半點流言蜚語也沒有。瑪嘉利和瑪約利,兩顆珍珠,每天都圍在床邊,以一種逗弄小動物的方式吸引嬰兒的注意力,使勁晃動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偷來的牛鈴。五歲的加布裡埃在門口徘徊,又想探頭進來看看情況,又想假裝不感興趣。送嬰兒到廣州城去的計劃一拖再拖,總被各種各樣的瑣碎小事阻撓,最後完全擱置了下來。等呂西恩長到和哥哥一起爬上爬下四處搗亂的年紀,就再也沒人提起育嬰堂了。

加布裡埃有一艘舢舨,是十五歲那年和呂西恩一起從河底的淤泥里拉上來的。這艘廢棄已久的小船幾乎完全腐爛了。兄弟倆清理了船身的寄生物,逐一更換在泥裡泡得黑黝黝的木板。為了學造船的技巧,兩個男孩厚著臉皮在修船棚附近遊蕩,偷窺工匠幹活。修船工都覺得這兩個孩子有意思極了,時常送他們煮熟的鴨蛋,教他們怎麼往船身裡敲釘,打磨木板,做防水處理。工匠們叫加布裡埃「鬼仔」,意思是小外國人,而呂西恩的綽號是「奀仔」,意思是小瘦子。「鬼仔」和「奀仔」就這樣跟造船工學會了廣東話。但只要離開了修船棚,加布裡埃就必須假裝什麼都不懂。朝廷律法禁止平民學習外文,同時也阻止他們教外夷中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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