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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中一個青年右腿很跛，像是受過嚴重的傷。其他幾人似乎是剛從市外的學校回來，幫助他推著水果車。青年的臉上還殘留著青春時五官的痕跡，笑容卻不再像之前那樣戾氣十足。

&ldo;等回家……給你們炒幾個菜……&rdo;

&ldo;唉，聽說隔壁街那個混社會的娃兒上個月被人用刀砍死了。如果不是當時那場事故，或許死的就是咱們了吧……&rdo;

他們說著很普通的話，生活見聞，卻不是有關顧若朝的、也不是隻圍繞著落下的廣告牌的，而是有關他們自己的、每個人的故事。沈終呆呆地看著他們，像是從來沒想到他們會再出現在這裡。

這或許就是生活與小說的區別了。一句話突然從他的腦海里冒出。

生活讓生活在一個街區的幾人會再度相遇，小說卻不會。盡好了情節責任、消失了功能的角色，便只有從故事裡退場這一條路。

幾人的身影消失。

沈終忽然想奔跑進網咖。他想打一個晚上的cf，或許是一個晚上，或許是整個七天。他也很聰明，他可以苦練自己的技術，這樣下週，他就可以讓顧若朝和他一起打雙人賽。這樣顧若朝就會知道，他還可以贏，他們也可以贏。

沒有什麼是一定靠天賦決定的，沒有什麼是不能靠努力改變的。這個世界可以，任何東西都可以……

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，坐在網咖的電腦前，一次又一次地機械地練習射擊、練習這個遊戲。每一次子彈射出像一次煙花放射，每一個動作都讓他距離自己想要靠近的未來越來越近。

直到他接到了來自顧若朝的電話。

&ldo;我的人生已經走入了最低谷。&rdo;顧若朝的聲音裡的帶著嗡嗡的風聲，&ldo;我多想念一年前啊，沒有想過要反抗&l;禮物&r;的我，是多麼快樂。&rdo;

‐‐不，不是這樣的。

‐‐抵達了低谷的只是故事，而不是人生‐‐

下一刻，他聽見了。

第91章 為時不晚

沈終聽見&ldo;咚&rdo;的一聲。他渾身巨震, 直至他發現那是玻璃瓶從高處落下、撞擊水泥板、完全碎裂的聲音。

&ldo;顧若朝!&rdo;他用最大的聲音喊著。

那聲音是心臟高空彈跳後的惱怒與喊叫。顧若朝卻在電話那頭笑。他笑起來吭哧吭哧的，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。沈終聽見顧若朝輕輕的聲音：&ldo;你知道玻璃瓶被從五樓扔下，會發生什麼嗎?&rdo;

玻璃瓶……扔下，不, 重點是五樓!

五樓……五樓……有哪些地方有五樓?學校、遊戲廳、網咖……

&ldo;……它會碎掉。&rdo;顧若朝說, &ldo;這是物理準則。無可改變的、被寫進天道的物理準則。&rdo;

首尾呼應!

&ldo;你在少年宮!&rdo;沈終對著話筒大喊, 他白皙平靜的臉上終於有表情了。情緒如顏料從他的聲音與每個表情裡噴射而出。那種表情震動、咬牙切齒、富有任何的感染力。

少年宮。顧若朝發現自己的&ldo;禮物&rdo;的開端, 也被他選做&ldo;命運&rdo;的結束。

沈終又說：&ldo;別管玻璃瓶了, 我現在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