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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崩人設了。&rdo;

最初的異常，發生在小提琴上。

原本簡單的演奏對於顧若朝而言，開始變得艱難無比。他不再能在上手時就察覺到最佳的演奏位置，拉出的音樂也變成了嘔啞嘲哳難為聽。

然後，是同學。

學校之內的議論開始發酵。他們嘲諷顧若朝的家庭環境，編造他的交友情況。流言是一滴火星，頃刻間便可燎原。

再後來，便是成績。

可無數的意外開始發生。他得了中耳炎，聽不清課程。上課時，又總有飛進飛出的蜜蜂或蟲子，打斷他的聽課。寫作業也變成了一個需要躲避無數意外的掙扎過程。

就連大腦也開始遲鈍。

&ldo;沒有完。&rdo;沈終耐心地說，&ldo;沒有完。你只要活著，不犯法，你就還有機會。&rdo;

發生在顧若朝身上的不是屬於他的故事。可沈終卻表現出了超乎常人的耐心。終於，顧若朝停止了啜泣，冷靜了下來。

他的頭腦依舊靈光。

&ldo;……我發現這彷彿是一種警告。&rdo;顧若朝咬牙切齒道，&ldo;我每靠近我的父母，這份警告就嚴重一些。上週我沒去見他們，我的腦袋就好使了‐‐而週考，也變得簡單了。&rdo;

&ldo;那種東西或許不是禮物。&rdo;沈終道，&ldo;而是命運。&rdo;

禮物是贈與，命運是不可逆的道路‐‐且標註價格。

這的確是個可逆的警告。可顧若朝不肯服輸。

人的驕傲往往具有兩面性。平日裡，它招人煩，如今，卻變成了一種金子般的珍貴品質。顧若朝不肯承認自己的一切是由天意所&ldo;賜予&rdo;，他勢必要與它們鬥到底。

沈終會陪著他。無論是從零開始，還是通宵達旦。

只是那時他們都把事情想得太簡單。

最大的痛苦從來不是從零開始的掙扎獲取，而是從一百落至地獄的重新開始。顧若朝開始暴躁、開始沮喪。他的父親得知了繼母的算計，如他所願地與繼母離婚，沒能立刻與他的母親複合，卻也有機會。

他明明得到了部分他想要的東西。

可與此同時，他失去才華，變成普通人。真正的崩潰不來自一朝一夕，而來自日日夜夜日積月累。所有的痛苦像是螞蟻侵蝕大壩，頃刻間已是潰不成軍。

&ldo;後來他告訴我他認識了一個表哥。那個表哥是他母親那邊的人，姓謝。表哥會幫助他。那時候開始顧若朝很少和外界說話了，不過他的情緒卻相應地好了很多，成績也一直保持著優秀‐‐只是比以前更辛苦、或者辛苦好多，每一次第一，都提心弔膽。&rdo;易晚說，&ldo;再後來……&rdo;

他聽見了顧若朝前繼母兒子的死訊。

這件事是一場意外，卻又像是上天看不得顧若朝接受了如今的人生後的、從天而降的懲罰。這場死亡徹底隔開了他的父親與母親，讓複合變成了不可能。

在聽說這個訊息後，沈終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給顧若朝打電話，可他所聽見的卻是忙音。

很久之後，電話終於被接通了。顧若朝告訴他，他想帶沈終去電玩廳。

沈終和他一起去了。

他們在電玩廳裡慷慨地兌換了幾百遊戲幣，卻被殺得片甲不留。離開遊戲廳後，顧若朝又說：&ldo;我想去網咖。&rdo;

網咖依舊是幾年前的模樣，只有幾臺機器進行過有限的更新。顧若朝同樣帶他坐到了之前的位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