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易晚是個很難搞的人。

不過……

不過他好像很喜歡把一些複雜的事件簡單化，把簡單的事件複雜化。

&ldo;下次想要我來質問你，不用搞這麼多事。直接發簡訊給我，就可以。&rdo;

直到喻容時帶著易晚上車，讓他坐在自己的副駕駛。他看著易晚低頭給助理髮簡訊，也最終沒能說出這句話來。

他們在落雨的城市裡疾馳。兩個人在路上都不說話，像是都在等對方先開口。直到汽車停在紅燈前時，易晚才開口道：&ldo;你都看到了。&rdo;

&ldo;看到什麼?&rdo;

&ldo;我的過去。&rdo;易晚說。

雨水被雨刮器刮到了另一邊。喻容時便在此刻開口了。

第87章 死亡原因

&ldo;沈終‐‐我可以這樣稱呼你麼?&rdo;

雨滴淅淅瀝瀝地落在汽車車窗上, 易晚就在那一刻聽見了梧桐葉嘩啦啦落地的聲音。汽車在雨幕中行駛，回憶卻輾轉來回。

&ldo;我在少年宮的合照上看見了你。我不知道這對於你而言，是否算是侵犯了你的隱私。&rdo;喻容時握著方向盤道。

易晚看見腳踏車穿行在s城漫長的九月，落葉聲如萬千書頁翩躚, 試卷、畫作、明信片、旋轉的樓梯、奔跑的腳步聲, 最終終結這些聲音的……

&ldo;……我也看見了站在你身邊的。&rdo;

&ldo;咚!&rdo;

是軀幹沉沉落地的聲音。

深紅的鮮血由碎裂的肢體洇開, 在地上形成詭異的圖騰。黑髮黑眼的少年在旋轉樓梯上停下腳步。他沒有看地面上那具已經沒有生命的、碎裂的肢體, 而是仰頭看向天空。

少年身體落下的露臺白皙, 明媚的天空湛藍, 天空中晃悠著光澤的是因丁達爾效應而形成的光線。他用力地去看，直到眼球充血，終於，他看見了。

在那碧藍的天空之上存在折射的光線，斬斷光線的每一個節點，都來自於一條被緩緩收回的絲線。

太陽放射光線, 照在新鮮的屍塊上, 唯有曾經連線在屍體上的絲線正在被收回。他感到眩暈，並聽見人們議論紛紛的聲音。

&l;只是一次沒有得到第一而已，居然就這麼跳樓了。&r;

&l;心靈也太脆弱了吧。&r;

&l;……我以為這種天才的承受能力不會這麼普通的。&r;

&l;最近那些風言風語太多了吧，承受不了也正常。&r;

他是自殺，卻又不是自殺的。

他想。

他不是心靈脆弱的自殺者，而是被上天收回禮物的失格者。而他也不是因心靈脆弱而自殺。

正如他在死前曾與他說過的話。

&ldo;……或許到了另一個時空, 我們還會是朋友。&rdo;

沈終盯著那具屍體，就好像它是一具會在另一個平行時空中攜帶記憶爬起來的怪物。他的感情總是很遲鈍, 可這一刻他聽見自己牙齒打顫的聲音。這種聲音不來自恐懼, 而來自不甘與憤怒。

人群的聲音呼啦啦如喧嚷的蜂鳥, 他們向著屍體席捲, 要將它帶離這裡，於是前一名主角退場，後一個故事可以持續。

你們應該知道，你們也應該看到啊。他想。

你們為什麼都不知道，都看不見?

他握著樓梯欄杆的手中沁著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