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鼻尖突然有些酸澀起來,她皺起眉忍了忍,終是面色沉重地闔起了眼。
覺察出她的變化,段徵雖然看不到她的神色,卻將手上動作愈發放緩了,一對怨偶,此刻就這麼默契地相偎相依著。
手掌撫上她發頂,修長有力的指骨從一捧青絲間穿過,握刀搏殺留下的重繭上,絲絲縷縷如被綢緞纏繞,發堆潑灑墜塌,修長手指被青絲圍住,黑白交纏流淌,一念中,似萬古歲月都於此刻凝固了。
「主上!叛軍已被圍去了北邊林子。」
帳外軍報一下子驚碎這幻境,段徵什麼也未說,抬手將被褥裡的人安放至塌上,再拉過條絲被朝她未傷的那側腰後又墊了個軟枕。
整個過程他都掩著眉睫,再重咳了兩下後,就疾步朝帳外去了。
因這處本就是主帳,這一次,軍務機密他也沒有避開她。
帳外交談響起之際,趙冉冉才從幻境裡悵惘而醒,回過神來,只覺臉上冰涼濕漉,抬手一抹,便詫異地看到指尖淌動的水珠。
「北邊山崖環繞,叛軍約剩千人,這苦守的功夫,主上交由我等做便是。」
片刻的沉默,按段徵事必躬親的性子,照理該要回斥才是。然而他沒有立刻應答,應該是在猶豫什麼更重要的事。
當另一道聲音響起的時候,她亦是凝神細聽起來。
「南邊二百里的六處州縣近日似在練兵,可怪的是,聽說昨日閩地和談的使節已過淮水了,好像是陛下的意思。」
這個訊息不啻為一道驚雷,似乎是預兆著兩國又要大戰。
她靠在軟墊上擁抱坐起些,淚痕都不再擦了,蹙眉深思起來。便聽帳外段徵說了句:「叫尉遲將軍去吧,待他剿了叛軍,本王必上奏為他請功。」
尉遲氏是天子母族一系,段徵這麼說,就是將自己辛苦帶出來的將士全權交由那人來調動了。
平亂實則已到了收尾攬功的時機,他此刻卻選擇讓賢,只怕不僅是要親自等南邊接下來的密報,亦有些向天子表態的意思。
帳外甲冑鏗鏘行遠,很快又另有一人疾步過來,這一次說話聲小了很多,簡單說了幾句後,恰有醫官僕從來送湯藥清粥,段徵想了想便自接過食盒遣退幾人,撩開帳門又回身進去了。
抬首的一瞬,他驀得一滯。
但見趙冉冉面上淚痕未乾,眼尾殷紅仍蘊著水色一片。
似乎是未想到他會去而復返,她還維持著他出去前的姿勢,未及換上睡衫,就那麼裹著被褥絲靠在床榻角落裡。
營中所鋪的床鋪都較寬大,此刻,她整個人就那麼抱膝倚在角落,只佔了小小的一塊,帶著淚痕的眼眶紅紅的,抬起頭就那麼愕然地望著他。
就是這麼一眼,叫他徹底從那日冰湖邊的荒涼死別裡走了出來。
就這麼立在門邊望著塌上人,眉峰漸漸皺縮,他眼底不再掩飾的,有疼痛、不忍一點點流淌出來,直到濃到化不開去,亦是一錯不錯地盯著她瞧。
在這樣灼熱的視線裡,趙冉冉不僅覺著怪異更是有些不安,她覺著自己該是看錯了,遂有些慌亂得偏過頭去。
當他快步塌邊走來時,她更是懸起一顆心,忙從被褥底下伸出隻手,試圖再將滑落的絲被一併蓋到身上。
「為什麼哭?」她被人用力裹好了,一隻手撫上臉頰,極為用心地將她面上哭過的殘痕緩緩抹去。
淺褐右頰冰涼,而他的手溫厚暖和。
他竭力剋制住話音裡的顫聲,半彎著腰更湊近了幾分,眉間依然痕跡深刻更多了分愁苦:「是我叫你生畏……不想看到我?」
因他語氣間實在是柔和到有些卑怯的地步,趙冉冉暫放了顧忌,疑惑地抬了頭,這一次,她終是認真看向了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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