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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你之前來的太匆忙了，心理治療是慢工出細活，僅靠一兩次的諮詢是無法解決問題的。&rdo;

諮詢師說完，不厭其煩地問：&ldo;你朋友真的不能親自來做諮詢嗎?&rdo;

程希覺側過頭，目光掃向落地窗外，&ldo;不能，你會讓他回憶起一些不愉快的事情。&rdo;

諮詢師不再強扭，開始一樣一樣仔細地分析心理疾病的種類，這個時代裡心理有問題的人太多了，人類能夠探索千萬光年前的星球，卻無法開啟另一個人內心的宇宙。

洋洋灑灑地講了一個小時，談到ptsd的類目，諮詢師端起桌上茶水喝一大口，潤潤嗓子後說：&ldo;ptsd在我的診療生涯，是最嚴重的心理疾病，因為治癒的機率很小，即便他的身體已經站在陽光下，但靈魂和心依舊在空寂無聲的房間裡。&rdo;

程希覺意興闌珊地點頭，淡道：&ldo;嗯，你第二次談到那位失意的天才。&rdo;

&ldo;他是我見過最典型的ptsd。&rdo;諮詢師輕輕合上筆蓋，若有所思地說：&ldo;也是我職業生涯中最為惋惜的一個案例。&rdo;

程希覺向後仰靠進沙發裡，筆直有力的雙腿交疊，一副沒興趣的樣子。

諮詢師沉浸在回憶的畫面裡，喃喃地念道：&ldo;我無法與你形容第一次見他的感覺，那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，他就像電影裡的明星似的，一來到機構裡，大家都在討論他的外貌……&rdo;

起先，案例並沒有意識到他患有心理疾病，他在極度安靜的環境裡會有幻聽，經常聽到有人在耳邊說話，念樂譜、含糊地哼歌、毫無感情地數數字，從一默默數到上萬，吵得他無法在夜裡入睡，為此他戴上耳塞，但是幻聽無孔不入的鑽進腦子裡。

有一次，案例被吵得不耐煩了，拿起手機開始錄音，試圖證明那不是幻聽，而是真實存在的聲音。

的確是真實存在的聲音，錄音裡傳來案例本人清越乾淨的嗓音，毫無起伏地數著數字，哼著不知名的曲調……

恐懼像潮水一樣淹沒他，人們都明白，只有瘋子才會長久自言自語。

程希覺抬起手，中止諮詢師長篇大論敘述，冷漠地分析道：&ldo;你一旦提到他，語氣和神情與其他案例截然不同，你對他的感情超出了醫生和病人，這一行的職業道德應當沒有任何私人情緒，過於的悲憤和同情會影響你的判斷。&rdo;

相比起諮詢師，這會的程希覺更像是心理醫生了。

諮詢師想要解釋幾句，程希覺瞥了眼腕錶上的時間，起身暫時結束這次諮詢，他拿起手機走到幾米外的辦公桌，腰背閒適地抵著桌沿，按照慣例撥通了電話。

&ldo;正在吃飯了麼?&rdo;

程希覺方才冷冽的聲音轉瞬溫柔低沉。

顧漸鼻息懶洋洋地&ldo;嗯&rdo;一聲，&ldo;菜太多吃不完，明天別讓高助送那麼多。&rdo;

程希覺順勢坐在桌角上，西裝褲下長腿支著地毯，哄小孩般說：&ldo;好呀，少吃一點菜，那就多吃一點水果好不好?&rdo;

&ldo;不好。&rdo;顧漸乾脆利落地拒絕。

程希覺輕輕哧笑，轉而問道：&ldo;今天有沒有胎動?&rdo;

顧漸沉默幾秒，慢悠悠地說：&ldo;有，兩次。&rdo;

&ldo;嗯……踢疼你沒?&rdo;

&ldo;你試試就知道了。&rdo;

&ldo;你受委屈了。&rdo;程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