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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慎覺得這番話挺有意思，但沒接話，等著他說下去。

趙元感慨道：&ldo;我老了，在我這個年紀，牙齒開始鬆動，頭髮往下掉，皮肉變得鬆弛，連病痛也多了起來，即便是我想，這樣的身體也不承載不了太多的野心，人到了一定的歲數，都是要服老的，可你的年紀剛剛好。回想這十數年來的日子，我心中愧疚，沒有能夠完成對你母親的承諾，好好地照顧你。&rdo;

趙慎終於道：&ldo;四叔此言差矣，在我家破人亡之際，唯有四叔甘冒死罪伸出援手，沒有四叔的收留照料，我恐怕早已死在了逃亡路上，四叔於我恩重如山。&rdo;

趙慎性格謹慎，這是他時隔這麼些年來又一次當面提起&ldo;四叔&rdo;這個稱呼，趙元的眼中微微起了些波瀾，許久才低聲道：&ldo;好了，早點回去歇息吧。&rdo;

趙慎點頭，但卻沒有起身，仍是斜躺在長椅上，神情有幾分懶洋洋的。

趙元起了身，看上去將要離開，卻又停下來，他對趙慎道：&ldo;我沒有兒子。&rdo;

趙慎一時沒有理解其意。

趙元道：&ldo;在我的心中，你早已經是我的兒子。&rdo;這一句話與之前那句&ldo;我老了&rdo;結合在一起聽，便是一句苦口婆心的敲打：我已經老了，身後並沒有兒子，我或許覬覦皇位，但那皇位終究是你的，別再歇斯底里，也別再做些瘋狂的事情。

趙慎無聲地笑起來。他與趙元打了多年交道，將近二十年沒停過勾心鬥角，早已經把對方看得十分透徹，他自然清楚這是趙元想要安撫住他才打出來的感情牌，但也不是全然信口胡說，一句話幾分假意幾分真情模糊不清，也唯有這樣才能夠令人受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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