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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遭的血霧變重，瀰漫的血色中，周啟尊望到頭頂黑雲湧動，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天上翻滾。

&ldo;上頭是什麼玩意?&rdo;周啟尊問。

郭青璇仔細端量，瞧見血黑雲霧中擺過一條蛇尾，那尾巴和普通的蛇尾不同，尾端竟分叉如兩個鉤子!

&ldo;東流注於大江，其中多怪蛇，長數丈，尾岐!(注)&rdo;郭青璇一腳踩爛地上還在扭動的蛇頭，&ldo;上面是上古兇獸，鉤蛇!&rdo;

郭青璇瞪大雙眼，一眨不眨，忽然驚得連音調都變了：&ldo;不，還有別的!它尾巴上還鉤著個人!&rdo;

作者有話說：

《山海經˙中山經》:&ldo;東流注於大江，其中多怪蛇&rdo;，【晉˙郭璞注】：&ldo;今永昌郡有鉤蛇，長數丈，尾岐，在水中鉤取岸上人牛馬啖之。&rdo;

第104章 &ldo;我他媽就是個狗熊!&rdo;

&ldo;什麼?&rdo;周啟尊視力不好，黑夜本就模稜，再加上一片血霧朦朧，他只能看見些殘影。

&ldo;你確定那是個人?&rdo;周啟尊心底打鼓，生怕郭青璇說上頭鉤著的是張決明。

&ldo;應該是個少年，不是張決明。&rdo;郭青璇知道周啟尊在想什麼，趕緊安他的心。

&ldo;少年?&rdo;周啟尊皺眉。

這時候鉤蛇的尾巴從夜空緩緩垂下來，那少年正好吊在周啟尊和郭青璇眼前!

少年一身白色喪服，袖上別著孝牌，他渾身是血，倏一下抬起頭來!‐‐這少年是兔唇!

&ldo;他還活著!&rdo;周啟尊喊道，&ldo;他是馬博遠!&rdo;

馬博遠雙目無神，冰冷木訥的目光從郭青璇和周啟尊臉上掃過去。

鉤蛇的一隻鉤尾鉤住馬博遠後心，另一隻鉤尾繞過他身前，盤過兩圈將他圍住，尾端的尖鉤直抵他心口!

&ldo;周啟尊，你跟我走，不然它會殺了我。&rdo;馬博遠對周啟尊說，他空洞的雙眼竟流出兩行血淚。

&ldo;周啟尊，你跟我走，不然它會殺了我。&rdo;馬博遠重複，如死掉的機械一般。

他每重複一遍，鉤蛇的尾尖就微微鑽動一點，馬博遠的左胸已經被刺中，白色喪服上綻出一朵新鮮艷紅的血花。

血花越綻越大，越綻越旺盛，那鮮艷的血紅色有種詭異的甜美，肆意嬌繁，看得周啟尊後背拔涼。

&ldo;這是圈套，不能去!&rdo;郭青璇喊。她後撤一步，擺好架勢，全全防備。

&ldo;你有把握救他嗎?&rdo;周啟尊在後頭問郭青璇。

&ldo;不可能。&rdo;郭青璇否定，&ldo;鉤蛇不是那麼好對付的，因為有血界，鉤蛇進不來，我們還算安全，但這少年如果我衝上去，他會立刻被殺。&rdo;

郭青璇咬牙切齒：&ldo;我救不下來。&rdo;

周啟尊動喚鼻子，深深聞一聞，鼻腔裡滿滿張決明的味道。這是頭一次，山鬼的香沒有讓他安心，反倒叫他心煩意亂，甚至撕心裂肺。

&ldo;啊!‐‐疼!‐‐疼!‐‐&rdo;馬博遠突然痛苦地哭喊，少年眼下掛的血淚嘀嗒往下掉，他灰暗的嘴唇艱難蠕動，在苦苦哀求，&ldo;救救我，救救我，求求你救救我……&rdo;

周啟尊爆了句粗，一步跨到郭青璇身前：&ldo;我跟你走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