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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利索的慫包，這回怎麼就敢做出強吻這種高難度的活兒?

是因為張決明知道自己這一去凶多吉少，可能死無葬身之地，要帶點念想罷了。

‐‐若是回不來，那個歇斯底里的吻就是張決明從他這拿走的最後的、唯一一樣東西了。

&ldo;他不會有事的，我們等他回來。&rdo;郭青璇的語速略快，是應了心頭忐忑。

&ldo;別安慰我。那是扯淡，誰能保證?我曾經的戰友我們出任務前也經常這麼說話，可還是有人犧牲。&rdo;

&ldo;我最煩這種人。&rdo;周啟尊啞了聲，&ldo;最煩這種臭不要臉自以為是的王八蛋。&rdo;

&ldo;&rdo;郭青璇默了默。念起張決明給的長生鈴，她終是忍不住多一句嘴，&ldo;他做什麼都是為了你。&rdo;

&ldo;我知道啊。&rdo;周啟尊轉過頭，看過來。郭青璇發現他眼圈紅了。

&ldo;他是我的人，我當然比誰都清楚。&rdo;周啟尊字字斬釘截鐵，咬得鐵板釘釘。

哪怕張決明從沒真正答應他，承諾他什麼，哪怕張決明啃了他一口就要拋下他。他也知道。

&ldo;決明一定喜歡我很久了。&rdo;周啟尊這麼想著，丁點兒沒覺得自己厚顏無恥。

是他知道的太晚了，是他疼張決明太少了。

&ldo;你說，生而為人為什麼這麼弱小?做人的意思在哪?原本世俗裡就很多苦難，很多罪惡，偏偏還有妖魔鬼怪，凶神惡煞。我們全都打不過，躲不掉。&rdo;周啟尊憑空問。

他沒有答案，郭青璇也沒有答案。誰都沒有答案。

&ldo;你先前的話只說對一半。&rdo;周啟尊去瞪指關節上的傷口，&ldo;我的確是發了瘋。&rdo;

&ldo;但我要去哪找張決明?&rdo;周啟尊疲憊地閉上眼皮，用力擼了把頭髮，&ldo;像個沒頭蒼蠅一樣衝出去，五馬分屍不要緊，但我幫不到他，我反而會害了他。&rdo;

額前的碎發掉下來，打了蔫兒，無力地垂在周啟尊眉角：&ldo;雖然我殺人的心都有了，但你放心，我不會瞎折騰。&rdo;

生來的高傲經過多年的沉痛捶打，還堅挺著不肯坍塌，但這個晚上，只因為周啟尊抬頭看了眼殘月，那高傲就粉碎了。成了醃臢，棄甲曳兵，一敗如水。

郭青璇反覆斟酌，卻無論如何再擠不出半個安慰的字眼，說什麼都不頂用，周啟尊現在這個強大又脆弱的男人，現在只有張決明一個擁抱才能救他。

趙婷那屋的窗戶突然發出聲響，郭青璇連忙看過去，見林眷探出頭，露出一張焦急的臉：&ldo;璇姐!&rdo;

郭青璇望了眼周啟尊，立馬走過去：&ldo;怎麼了?趙阿姨怎麼了?&rdo;

&ldo;趙阿姨沒事。&rdo;林眷急著說，&ldo;是郭小彤，郭小彤昏過去了，叫也叫不醒。&rdo;

郭青璇看見林眷懷裡抱著兔子，小白兔閉緊雙眼，一動不動。

郭青璇伸手摸了下兔子腦袋，感覺到手心毛絨絨的溫熱，鬆了口氣：&ldo;沒事。&rdo;

&ldo;山鬼是魑魅領主，氣血能辟邪滅煞，小彤雖然修得正道，但道行尚淺，妖獸性重，呆在山鬼的血界裡難免會不舒服，你照顧好她，等天亮血霧散開就沒事了。&rdo;

&ldo;這就好。&rdo;林眷可算放了心。

郭青璇透過窗戶，望了眼裡頭熟睡的趙婷。她手上飛快動作，結出個印，印於窗臺。

那是一朵冰藍色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