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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安,誰敢說府內寒酸,陛下第一個砍了他。”
唐慶是行伍中人,來到京城這樣規矩多的地方,渾身都不得勁,見陸清則身單體薄的,也很是看不慣,要不是史容風囑咐他態度和善點,直接就去吏部把人綁來了。
聽到這句,他張口就道:“大將軍的事,還用不著陛下來客氣。”
見他對寧倦沒有絲毫敬意,跟在後面的尤五眉毛一揚,就想訓斥,陸清則抬抬手止住,不僅不惱,面具下的唇角反倒彎了彎:“我知道唐參將在介意什麼,但當年事發之時,陛下不過是個襁褓中的幼兒,箇中曲折,的確與他無關。”
道理的確是這樣,但怨念也不是明白道理就可以清除的,唐慶抱著臂膀,腦袋昂起:“陸大人說的什麼話,我可沒提什麼事。”
“諸位在邊關血戰沙場衛國,陛下也在江右決堤千里,疫病肆虐之時,親自帶人前去救難,雖非沙場,亦是為民。”
陸清則說完,在唐慶再度開口之前,淡淡打斷他的話頭:“我說這些,並非想讓你們對陛下改觀,也不是在論功過,而是想說,陛下並非庸庸碌碌、昏聵無能的先帝,諸位既然要留在京城一段時日,儘可去看。”
唐慶震驚地睜大了雙眼。
他們在邊關,天高皇帝遠,平日裡私底下罵幾句崇安帝也就算了,陸清則身為天子朝臣,就在京城這種地方待著,怎麼罵得比他們還順暢、還毫無顧忌?
唐慶忍不住又多看了眼陸清則。
陸清則的確很清瘦,看起來一陣風就能吹倒似的,一路走來,步伐卻很穩,舉手投足間優雅自如,帶著點仙仙的味兒,就跟他朝服補子上的那隻仙鶴似的,和這兩日來國公府,嘴上是拜訪實則想打探的那些不太一樣,那些人模狗樣、敲著算盤不知道在盤算些什麼的官員貴族,對視一眼,就能感覺到他們臉上的笑意有多虛偽。
這人面具下的那雙眼睛卻乾淨清透。
雖然陸清則戴著面具,看不見臉,但唐慶忽然就感覺,這個所謂的帝師,瞧著也不是那麼不順眼。
說話間,三人已經走到了史大將軍的院子。
陸清則來之前還估摸著,大概裡面會是什麼遲來的父慈子孝場景。
沒想到剛踏進院落,就聽到聲大喝:“再來!”
陸清則抬頭一看,就見史大將軍只穿著身中衣,手裡提著把木槍,在和他丟失了十幾年的寶貝兒子幹架。
在史大將軍大開大合、極具壓迫力的招式之下,林溪明顯有些左支右絀,俊秀的小臉緊緊繃著,招架不住,只能不斷後退,試圖史容風的破綻。
唐慶一踏進院子裡,見到這場子,眼眥欲裂,怒吼出聲:“大將軍!我就一眼沒看,您又拉著小世子比劃,大夫說了,您要靜養!靜養!您知道靜養是什麼意思嗎,能躺著就別動!”
陸清則:“……”
尤五:“……”
這一嗓子下去,並未干擾到正在切磋的父子倆,反倒讓史容風加快了速度,一柄木槍被使得出神入化,招式簡單卻凌厲而致命,最終“啪”地一下,林溪在格擋時手中的木槍被另一把木槍生生折斷,被磨禿的木槍頭頂著林溪的脖子。
切磋結束。
史容風收槍道:“若是在戰場上,你方才已經死了千八百回了。”
林溪胸口劇烈起伏著,頭上也浮著汗,默默地點了點頭。
唐慶又吼了一聲:“您對小世子這麼兇做什麼,小世子又不上戰場!”
說著去抄起被丟在架子上的外袍,罵罵咧咧:“天冷下來了還只穿著單衣,滿身的傷,萬一染了風寒怎麼辦!”
史容風假裝聾了聽不到,丟開手裡的木槍,接過旁邊親衛遞來的帕子擦擦汗,扭頭看到陸清則,臉上洋溢著爽朗的大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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