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攻城開始得很突然,五萬僧兵手持禪杖、法刀、盾牌等兵刃法器,漲潮的海浪一樣猛地席捲向關隘;攻城開始得又順理成章,因為他們在關外已經聚集了足夠久的時間,關頭的歸義軍將士早已備戰完畢。
長天冬陽高照,四野陽光明媚,滾滾煙塵在望不到邊際的僧兵們腳下,一波一波翻騰而起,這是黃色的泥沙海浪,沒有半點兒誇張之詞。
城關在顫抖,夯土牆壁上有細塵蕩起半寸,有一縷縷細沙撲簌簌落下。
在顫抖的不止是陽關,關外的土地同樣如此,整齊的腳步聲蓋過戰鼓聲,猶如陣陣雷鳴,兀一臨面便透過耳朵直往腦子裡鑽。
六百步,是床弩射擊覆蓋範圍。不用標箭註明位置,城牆上練氣中段的將校們,僅憑雙目就能準確判斷這條線的位置。當僧兵最前面的佇列,漫過這條線的時候,神色如鐵、目光如刀的將校門,陡然氣運丹田張嘴大喝。
“床弩,發射!”
雄偉寬闊的陽關城頭,一字擺開了不下五十架床弩,隨著大喝聲傳來,操縱床弩的甲士們,將手中擊錘重重砸在床弩機括上。
嗡!弩弦的悶響聲猛烈而厚重,巨大的弩矢從箭槽中筆直飛射而出後,弩弦還在小範圍內劇烈顫抖不停,高頻率的低聲波擴散開來,將城外傳來轟隆腳步聲驅散不少,落在耳中便有讓人心神跟著發顫的力量。
即便是在李曄的視線中,弩矢奪空的軌跡也一閃而逝,衝在最前面的僧兵,哪怕手裡舉著盾牌,身體仍是驟然倒飛出去!弩矢貫穿了他們手中的盾牌,洞穿了他們的胸膛,巨大的力量帶著他們撞翻了身後的同伴。
其中有十支弩矢,在路線中便散發出刺眼的幽光,猶如墜落天空的流星,光羽尾巴拖得老長,卻又在眨眼間遠去數百步。擋在它們前進路線上的僧兵,爆開一團團血霧,連線成串,煞是好看。
每一團血霧都是一具身體的爆炸,而彗星般的光羽,突入陣中十餘步後,這才光芒散盡,露出弩矢的本來面目。弩矢去勢未盡,當胸釘在一名僧兵胸前,幾乎是同時就從後背透出,又將後面的僧兵串在弩矢上。
一支光芒耀眼的弩矢,轟殺的僧兵接近十人,身體爆開的僧兵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;被插入地面的弩矢串在一起僧兵,臉上的茫然、驚恐之色是那樣清晰,就像是刻上去的一樣,到最後都沒有消失。
原本齊整的佇列,在剎那間露出了鋸齒般的空隙。
然而就像是大海中的浪花一樣,這些小小的縫隙轉眼就被洶湧的海水填補,直到下一波弩矢降臨。
城頭又響起了將校們暴躁的大吼聲,這回不僅是床弩在發威,兩百餘架射程達到四百五十步的伏遠弩,也怒號著加入了戰鬥行列。
衝在最前面的僧兵們瞬間倒下去百十人,他們的佇列十分密集,這在接城的時候會具有極大的衝擊力,但此時卻讓弩矢幾乎例無虛發。在修士們手中,哪怕是伏遠弩這樣的重弩,也能發揮精準射擊的能力。
僧兵團速度極快,修士的身體素質不是普通軍隊可比,前隊倒下的屍體很快就淹沒在人潮與黃塵中,再也看不到半點兒蹤影。哪怕是隊伍全都奔過,地面也看不到一具屍骸,只有一朵朵猩紅的“花朵”,在黃土上依然醒目。
當一望無際的光頭靠近城前百餘步時,城關絃聲如奔雷,箭矢弩矢密集如蝗蟲過境。距離越近,弩矢威力就越大,這個時候哪怕只是角弓弩,也能輕易撕裂盾牌,伏遠弩的弩矢,更是能直接撕裂低境修士的身體。
十架法器床弩,在此刻才真正露出猙獰的獠牙,碧幽的光羽從低空掠過,猶如出海蛟龍,擋在射程路線前的僧兵,被一下子清理出幾十步的空白。鮮血填補了這段空白,在地上留下一條筆直的紅線。
到了這個時候,再也沒有練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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