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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不瞞戚大人,梁某此前特意翻閱了律法,並未找到有何處規定不準女子從軍。大人若是要上報,也盡可上報,左右梁某在軍中也從未隱瞞過她的身份。」梁靖聞已恢復了平靜情緒,說道,「梁某此前確實有兩個兒子,只是一個早夭,另一個……戚大人方才也看見了。雖是梁某的兒子,但枉顧上級命令,擅自行動,也是要按軍法處置,絕不徇私。」
「梁總兵治軍嚴謹,實令戚某佩服。」
「說了這許久,都忘了正經事。」梁靖聞瞥了一眼梁校尉,「青露,這位是從京城來的監軍戚卓容戚大人,還不過來見禮。」
「末將梁青露,見過戚大人。」
看著昔日的師父沖自己抱拳行禮,戚卓容一時有些無言。
「我看梁校尉勞累一夜,又在外吹了這許久冷風,不如我們回帳中再敘?」
「也好。」梁靖聞朝梁青露點了點頭,「你進來一起吃飯罷。」
火頭軍給梁青露加了座,很快開始上熱菜。這邊關的羊肉總有種奇怪的羶味兒,但吃下去也確實痛快暖和,再飲一碗苦茶,又奇異地解了膩。
席上樑青露一言不發,只低頭吃飯,大多數時候都是戚卓容與梁靖聞在聊天,偶爾有副將在旁補充。
席畢,戚卓容識趣地告辭,梁靖聞看了一眼裡帳門口最近的女兒,道:「青露,去送送戚大人。」
「是。」
梁青露把帳簾打起,抬手道:「大人,走罷。」
兩個人一路沉默,直到走出軍營,進入城中,梁青露才低聲道:「戚卓容……?」
「……嗯。」
「早就聽我爹說京中要來個監軍,沒想到竟然是你。」梁青露苦笑了一下,「你還挺有本事,這麼短的時間,就爬到這個位置了。你哥哥呢?」
「哥哥他……去世了。」戚卓容輕聲道,「你知道龐王造反嗎?我哥哥死在了亂軍裡。這個身份,是我頂替的他。」
梁青露腳步一頓,眼中流出難以置信的痛色:「怎會……」
戚卓容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說,腳步匆匆往前趕,梁青露長嘆一口氣,追了上去。
她跟著戚卓容一路走到宅子裡,這才注意到居室的簡陋,不由皺了皺眉:「我爹讓你住這裡?」
「挺好的了。」戚卓容說,「至少傢俱被褥都齊全,也打掃乾淨了。你也別跟他說了,免得他以為我們有什麼勾結。」
「阿姣。」梁青露在她身邊坐下,如往日一樣愛憐地摸了摸她的頭頂,「你受苦了。」
在深宮中闖出一條血路來並不容易,何況她還要女扮男裝不露痕跡,一介孤女,想想就知道得吃多大的苦頭,才能走到今天。
被她這麼一喚,戚卓容便再也忍不住心中酸楚,抱著梁青露哽咽道:「師父。」
她還不到十七,也想有個人依靠,也不想一個人在漫漫長路上踽踽獨行,可家破人亡,她早已不抱任何希望。誰知老天爺也有開眼的時候,她不知師父名諱,不知師父身份,不知師父年歲,這種情況下,茫茫人海中,竟還能這樣奇蹟般地再次相遇。或許命運也還是垂憐她的?
「師父。」她抹了抹眼角,終究還是怕這裡不安全,收了眼淚和情緒問道,「你怎麼會是梁總兵的女兒?」
既是堂堂總兵的女兒,又怎麼會在江湖上獨自飄零?而在外飄零了那麼久,又為什麼忽然回來從了軍?她滿腹疑惑,等著師父給她解開。
說到這個,梁青露不由扶額:「唉……你剛才也聽見了,我打小就不喜歡那些尋常姑娘家的做派,到了年紀也不想嫁人。我爹強勢慣了,直接給我安排了一門親事,我不想嫁,於是我逃婚了。」
戚卓容驚訝了一瞬,但想想這是師父,也就沒什麼可大驚小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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