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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話說得極重,簡直就是把「謀反篡位」四個字寫在了明面上。
一時之間,奉天殿內鴉雀無聲,氣氛極其恐怖。殿外的陽光直直照入大殿,金碧輝煌的殿柱、流光溢彩的雕樑,像是一股無形的威壓,壓得眾臣喘不過氣,不得不一齊跪下身去,承受這天子雷霆之怒。
「臣萬萬不敢!」陳敬棄了柺杖,俯首道。
「你有何不敢?朕看你敢得很!」
「陛下息怒,臣當初聽信鴻疇一人之言,誤以為燕大人犯下大罪,沒想到竟是他背著臣買通工匠,陷邊塞將士於危難!若臣知道,臣早就將他家法處置了!」陳敬聲音沉重,「臣任首輔,忙於政務,卻失了對族人的管教,是臣之過!臣今日願辭去這首輔之位,前往佛寺閉門思過,為族人懺悔,為英靈祝禱。」
「伯父!」陳鴻疇難以置通道,「你怎能撇得如此乾淨?當初侄兒只是急於升官,並沒有非要那武庫司郎中之位!是您說那劉鈞被燕大人彈劾了幾回,懷恨在心,想要與您聯手除掉他,您還說武庫司郎中是個肥差,正好將侄兒安排進去!還讓侄兒進去後與吳家多多來往,因咱們陳家只有文臣,想要再上一層,還得和軍武世家的吳家打好關係才是!」
戚卓容在旁邊都聽笑了。dg dg
陳敬痛心疾首道:「鴻疇!你以為你說這些,就可以減免你的罪責嗎!事到如今,你還不思悔改!伯父是看著你長大的,你卻將伯父欺騙至此,以致連累整個陳家,伯父對你,真是失望至極!」
戚卓容道:「首輔大人,咱傢俬以為,你這侄子說話雖然不好聽,但至少現在說的是實話,你何必急著反駁呢?你這侄子說什麼你信什麼,身為首輔,當真如此好騙?」
陳敬搖了搖頭,長嘆一聲:「臣雖是信任族人,但也沒有糊塗到隨意相信,自然是鴻疇給臣看了燕大人通敵的信件,說懷疑燕大人與瓦剌私通,藉機貪墨,臣才會讓刑部去查的。」
「好!」戚卓容嘴角噙一抹寒笑,「貪墨與否,現如今已經再明朗不過,那咱們再來說說這通敵之事!那封所謂的信件,是用瓦剌語寫成,大意是已經收到了燕良平的信,等到勝仗之後,便與他按照計劃,對半瓜分戰利品。咱家就想問問,這是何等的大膽,才會在大紹境內用瓦剌語寫信?就不怕路上出了什麼意外,信件丟失被人撿到?」
陳敬皺了皺眉,道:「瓦剌人如何想,我等豈會知道?」
「可是這信,當真是出自瓦剌人之手嗎?」戚卓容輕嗤。
第55章 但倘若是雙生子呢?
戚卓容注視著陳敬,微微昂起下巴:「兵部執掌軍令,大紹正與瓦剌開戰,兵部中人會一些瓦剌文字也不稀奇,何況就算自己不認識,鴻臚寺中也有的是譯官認識。」
陳敬:「戚公公的意思是,這用瓦剌語寫成的信,甚至不是瓦剌人寫的?」
戚卓容:「是啊,所以是誰有如此閒情雅緻,特意寫了這麼一封信,偷偷藏在了燕家的書房呢?」她沒等別人說話,又自顧自道,「是誰寫的,暫且不論。為證明臣並非信口開河,陛下,臣對照了卷宗,仔細謄抄了一份信件,寄去了甘州,請教了梁總兵。畢竟沒有比成日跟瓦剌人面對面的漠北軍更熟悉瓦剌文字的了。」
「不錯,此事你也同朕說過。」小皇帝適時點頭,「如何,她說什麼?」
「梁總兵回信說,瓦剌文字筆劃多圓彎,整體卻纖細瘦長,與中原文字的橫平豎直,講求方正規整大有不同,在她看來,這封信更像是中原人的用筆習慣,只是刻意模仿了瓦剌人筆跡。」
陳敬頓時道:「陛下!此事絕不可能是陳鴻疇所為!他雖然膽大包天,卻也知道通敵乃是死罪!何況他並不懂瓦剌文字,而鴻臚寺中的譯官就那麼幾個,召來一問便知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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