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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時,方才在屋中時,年長醫工嘆氣的話,如一根針一樣,刺進了他的心頭——“主公,夫人的身體和精神,都已經非常脆弱,再經不起絲毫刺激。這種心魔,深入骨髓。夫人已經病入膏肓,別無他法……夫人恐活不過一年。”
活不過一年!
這根刺,讓李郡守渾身發冷,眼前一陣陣發黑。他站在臺階上,看著院中寥寥進出的眾人,覺得何等淒涼。
李懷安是很冷心冷肺的人。客客氣氣,謙謙君子,那都是做出來給人看的。
真實的他,少情少欲,也不喜歡說話,平時總是默默地忙自己的事。他不喜歡對別人的事發表意見,也不喜歡把所有事攬到自己頭上。在這個世上,李懷安就沒有真正關心過幾個人,許多人說他心善仁慈,說會稽有這樣行事通達、不拘於形式的郡守是福氣。但事實上,這“心善仁慈”的評價,終歸到底,只是他性情涼薄、不願把會稽的一切壓在自己一人肩頭的緣故。
而在李懷安真正關心的寥寥幾人中,於他少年時便相互扶持的妻子,地位是非常重要的。
少年夫妻,老來作伴。少時聞家將女兒嫁給他,李家因為政治方面的考慮,一直不肯北上,不讓子弟們去長安致仕。這些年,李懷安身邊的人來來去去,他也於官海起起落落,只有聞蓉跟他一直在一起。
他們舉案齊眉,他們生兒育女。李懷安連自己的孩子都是放任的管教風格,反倒是妻子嚴厲些。嚴厲些,也更上心些,也更容易鑽入牛角尖,再也走不出來。
“夫人恐活不過一年。”
李懷安低著頭,感覺到喉間一陣腥甜。
夜裡,小輩們都回去睡覺了,侍女們戰戰兢兢地開始了陪夜,怕聞蓉在晚上再出什麼事。而李郡守在寒風中站了一會兒後,就去了書房。眾人只當他有事忙碌,再加上郡守也很少說話,由是並沒有人過問郡守的行蹤。
李懷安一晚上將自己困在書房中。
他熬了一晚上的夜,攤開竹簡,狼毫抓在手裡,墨汁濃郁。他閉著眼,一個字也寫不下去。他在想妻子的事,在想該怎麼辦。他絕不能讓妻子這樣消沉地走向死亡,他能給妻子的最大幫助,他能想出幫妻子撐過所謂一年的唯一方式,就是找回二郎。
但是李懷安心知肚明,二郎已經死了。
之前十年,之前一段時間,會稽一直在找後腰有胎記的孩子。有找到那麼幾個,但領過來的小郎君,一個個蠢笨痴傻,根本不足以應付妻子。到底妻子只是於二郎一事上發痴,於其他事上,她家學淵博,想要瞞過她的眼睛,並不容易。
李懷安沉沉閉目鎖眉,想:我要到哪裡,去找一個後腰有胎記、還足以騙過阿蓉的小郎君呢?
這世上大部分天縱奇才的少年們,都自幼受到良好教育,出於世家。而長在外頭的孩子,又因為眼界經歷等種種緣故,年紀越大,和世家子弟的相差就越大。李懷安要找一個後腰有胎記的兒郎,已經很難;他還要那個小郎君足夠有本事,足夠哄住妻子……這便世間罕見了。
李江……李江……為什麼他死的這麼不是時候呢?
如果他還活著……李懷安又嘆氣,覺得以李江當日求見自己的心態,即便活著,認回李家,恐怕也是一個會讓阿蓉失望的孩子。
但那又怎樣呢?
起碼是真的。
李江……李江……
李懷安閉著眼,大腦空白,都想不起李江的臉來。他對這個可憐孩子實在不熟悉,為數不多的父愛,都在用烙鐵砸李信的時候揮霍得差不多了……等等!李信!
李懷安腦海中,隨著這個簡單的人名,浮現出了一個少年清晰的形象。
少年於幽暗潮溼的草堆上坐著,平靜地抬著幽黑的眼睛,看他的憤怒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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