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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開始不能呼吸,眼前徹底不可視物,他已經不知道自己是否還在前進,只能憑藉心中的那股執念邁步前行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,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如今的狀態。
是死了,是活了,或許是死之前最後一瞬的懷念。
眼前一亮,周圍的壓力霎時消弭無形,他重重的摔在地上,佝僂著吐出一大口淤血。
許久,他迷失的意識從壓力和劇痛中迴歸,眼睛再度捕捉到現實的畫面。
一道人影,一道血啦啦的身影。
但他認得,正是陳風,他的手腕,佩戴著和護腕一致的控制檯,儘管傷痕累累,仍能認得出。
他的周邊,存在著未知的力場。
肉眼可見的扭曲在他身邊並不顯示,至少有三米的空間,是和外界一模一樣的。
這也是楊二山從壓力掙脫,重歸現實的根本。
只是陳風太悽慘了,比他更慘。
他全身的表皮都被未知力量颳去了,內腑骨骼清晰可見,想必被實施了剝皮之刑的人也不能到達這等地步吧?
楊二山盯著他,心中卻突然生出了一絲奇怪的感覺。
那就是他如今這個樣子,倒是比先前有一半詭譎的身體看要順眼的多。
畢竟,血肉模糊的他看起來更像人類。
緩緩走近,楊二山伸出手,想要試試陳風是否存活。
可大腦下達指令,他的手掌卻並沒有抬起。
低頭看去,他的右臂通體腫脹了一倍有餘,其內充滿了淤血。
用左手一摸,幾乎沒有觸感反饋,其內已經完全壞死了。
軟嗒嗒的樣子告訴他,裡面的骨骼已經被擠得粉碎。
事實上,他的身上也不知粉碎了多少骨頭。
臉上綻起一抹苦笑,他用還算完整的左手摸在陳風的脖頸,試探他的脈搏。
還有跳動的跡象,不過十分輕微,像風中燭火,隨時可能熄滅。
看著沒有表皮的陳風,楊二山的臉上閃過濃濃的苦澀。
就這樣,能扛得過進來時的壓力?
今天,他們多半要死在這裡了。
想著,楊二山的心中一陣頹然,幾乎就要席地而坐,等待死亡的到來。
就在他垂下眼簾的那一剎,周圍扭曲的畫面中驀地投出幾道模糊的身影,是徐伍他們!
楊二山眼睛一下瞪大,心中的頹然一掃而空!
取而代之的,是最後一抹執念!
“死都不怕了,還怕他孃的試試?”
“大個,還在等老子將隊長帶出去呢!”
想到這,楊二山平生無數氣力,忽的走近,用僅剩的一隻臂膀將陳風背在他不知碎裂多少骨骼的身軀上。
本就瘦弱的身軀,更是佝僂著,一步一步的,像踩在刀尖一般走向外界。
受到震動的陳風,臉上劃過兩道血珠,恰好是從沒有皮肉的眼角往下。
滿是肌肉的猙獰臉龐,在這一刻似乎蘊滿哀傷。
這兩行血珠,像極了兩行血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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