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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長一段時間,太子的臉色都是極為難看的,自上一回靖光帝留趙羨一同用午膳之後,他與賢妃便立即叫了太子妃入宮商議,太子妃的祖父是內閣次輔聞人岐,商定之後,太子妃火速回了一趟孃家,將事情報給了聞人岐。
於是這幾日下來,每隔兩天,便會有御史參趙羨,只是趙羨平日裡很是謹慎仔細,能被指摘的事情不多,都是些不痛不癢的小事,什麼在宮中不著公服,散值時間太早等等諸如此類的雞毛蒜皮。
靖光帝參議了一上午的朝事,精疲力盡,腦袋發昏,一看到這種奏摺,既是好氣又是好笑,但秉著事要公辦的道理,他還是叫來趙羨問了問,才知道緣故。
為什麼在宮中不著公服,那是因為散值了,要離宮回府,自然要換更舒適的常服。
至於散值時間太早,趙羨立即表示並無此事,只是有一日,他的一樣重要物什落在了府中,要回府去取,之後很快又回來了,進出宮門都是有記錄的,靖光帝使人一查,果然是如此。
幾次下來,靖光帝就覺得煩了,只是御史向來風聞奏事,不以言獲罪,他也不能罰他們,最後索性讓劉春滿把參趙羨的奏摺都壓下來。
太子不見靖光帝這邊有動靜,趙羨一切照常,顯然是連斥責都沒有,他看在眼裡,急在心裡。
這一日朝議結束之後,靖光帝照例問了一句:“誰還有本要奏的?”
見下頭的官員都沒什麼動靜,靖光帝道:“既然如此,那今日就先——”
話還未說完,一名老御史出列,道:“啟稟皇上,臣有本要奏。”
看見那張熟悉的佈滿皺紋的臉,靖光帝頓時覺得頭大如鬥,他剛剛就不該問那一句,無他,這個陳御史,正是近來堅持不懈彈劾趙羨的那一位,他不由按了按腦門,免得青筋跳了起來,深吸一口氣,無奈道:“准奏。”
陳御史躬身道:“微臣參的是晉王殿下,以權謀私,徇私枉法。”
比起之前,這兩個罪名可就大了,趙羨眉頭微挑,坐在龍椅上方的靖光帝也頓時坐直了身子,目光威嚴地盯著陳御史,道:“如實說來。”
“臣遵旨,”陳御史拱了拱手,道:“晉王爺殿下,今年年初元月十三,晉王府裡打死了一名下人,王爺可還記得?”
趙羨愣了愣,回想片刻,才記起當初在府裡收了銀子,私下傳姒幽謠言的那個侍女,後來確實是被處理掉了,他微微抿起唇,道:“確有此事,本王記得。”
陳御史神色肅穆,轉頭看向他,道:“那就是了,既然死了人,便是人命案子,何不報官府與刑部?反而將受害之人趁夜匆匆埋了?晉王殿下乃是刑部尚書,堂堂六部之首,豈可如此枉顧大齊刑法,此舉是否有草菅人命之嫌?!”
說到最後,他那張如同風乾的老橘子皮的臉上浮現出激動的表情,唾沫星子都飛出來了。
陳御史說完,又回過頭去,義正言辭地向靖光帝道:“王子犯法,與庶民同罪,更何況晉王還是朝廷命官,身居刑部要職,卻視大齊律例為無物,實在令人齒冷,臣懇請皇上重視此事,還枉死之人一個清白,也還世人一個公道!”
不愧是多年的老御史了,僅僅三言兩語,便上綱上線,靖光帝聽罷,眼神微沉,眉頭皺起看向趙羨,沉聲問道:“晉王,陳御史說的,是否屬實?你確實打死了一名侍女,然後將她悄悄掩埋了?”
趙羨上前一步,垂著頭,拱手道:“回皇上的話,臣府裡確實是發生過此事。”
聞言,靖光帝的眉心皺得更緊了,神色嚴肅地問道:“那你為何不報官府?”
趙羨不疾不徐地答道:“當時未曾報給官府,原因有二,這侍女當時偷竊了家中銀兩,逾三十兩有餘,按照大齊律例,奴僕犯了偷竊罪,五兩以上便可送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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