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打一進門，見何嘯站在堂，穿一件月白的圓領袍，很有一種文人做派。自小看著長的孩子，即便聽了梅芬對他的控訴，沒見他人時恨牙根癢癢，見了他的人，又覺這孩子不應當惡劣至此。

還記每回登門，他必定扔課業站在門親自相迎。還有六七歲時，面對那些讀人侃侃作詩的樣子，這樣一個知禮的孩子，又怎麼會使壞推梅芬水，溜進後院說那些不著邊際的話呢。

唉，眼是什麼人都不敢信了，舒國公想那個老實巴交的兒，又對世間一切產生了懷疑，晦澀地看了何嘯一眼，&ldo;你了?坐吧!&rdo;

何嘯向他行了禮，方在玫瑰椅裡坐，一面笑道：&ldo;這幾日忙著秋闈，沒向舅舅請安。&rdo;邊說邊打量舒國公神『色』，&ldo;舅舅是身上不好嗎，怎麼瞧著沒什麼精神?&rdo;

舒國公噯了一聲，&ldo;想是太熱，有點中暑。你今日，有什麼事嗎?&rdo;

何嘯道：&ldo;過幾日是家祖父的七十大壽，父親母親修上京，問問舅舅可有閒暇往洛陽吃一杯壽酒。&rdo;

那倒是一樁大事，換了平常應該跑一趟，但今家裡弄這樣，說實話他也不敢隨意出門。

&ldo;我近朝中事務繁雜，你舅母也要籌備向序的婚事，實在走不開，回頭預備了壽禮，打發人送到洛陽去，也請你代我們向你祖父及父親告個罪。&rdo;

何嘯笑，很有溫文爾雅的氣韻，頷首說好，&ldo;實在熱，長途奔波，人也受不住。&rdo;頓了頓又問，&ldo;合序的親事議準了嗎?什麼時候辦喜事?&rdo;

舒國公道：&ldo;年過禮，成親大約要到明年再議了。&rdo;其實自己也是勉強支應，實在尋不著話題，便隨口問了一句，&ldo;你今年紀也不小了，定了哪家的千金啊?&rdo;

可他卻不說話了，沉默半晌後苦笑了，&ldo;我喜歡的人，心裡有了別人。上回好容易遇著機會和她表明了心跡，她卻讓我不要痴心妄想……&rdo;說著低了頭，&ldo;想是我不懂討好，入不她的眼，可我自小喜歡她，一直到今日心意也沒有變過。&rdo;

舒國公聽心頭暗訝，聯絡明夫人那裡聽的話，發現說的不是梅芬嗎。

只不過驚訝歸驚訝，卻不隨便定論，只道：&ldo;你今是洛陽士，又出生鐘鳴鼎食之家，誰看不上你?&rdo;

何嘯眉間那點愁思鋪排很好，輕輕搖著頭，&ldo;她向討厭我，說我是讀死的呆子，乃至看見我要繞著我走……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裡做不好，那麼招她厭惡。&rdo;

這麼一說，舒國公立刻發現梅芬的一面之詞果真沒那麼可信了。討厭一個人，連他喘氣都是錯的，又怎麼接受人家的美意呢。

&ldo;不過想，我也有唐突的地方，那貿和她提親，並沒有知會過家中父母。可我也是情急，知她看上了一個門不當戶不對的人，若是被長輩知道，不知會掀怎樣的軒大波。&rdo;

舒國公簡直被他說上頭，原梅芬那些醜事，何嘯早知道了，只是一直沒說，保全她的體面，結果她還狗咬呂洞賓，反過誣陷人家。要不是出了日那事，自己到今都被她蒙在鼓裡，果真以為何嘯是那樣十惡不赦的壞種了。

&ldo;你是什麼打算呢，還想著迎娶那位姑娘嗎?&rdo;

何嘯微微牽動了一唇角，沒說想，也沒說不想。猶豫了好半，鼓足勇氣叫了聲舅舅，&ldo;表妹和魏國公解除了婚約，今怎麼樣，重新與哪家議親了嗎?&rdo;

舒國公說沒有，&ldo;遇不見合適的，且再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