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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理智來說,他知道喬平說的有理。
生逢亂世,助力自然多多益善。
何況以那馬奴如今的實力,確實值得拉攏。
但讓他接受這樣一個本是自己家奴的人為女婿,他感到無比憋屈。
見喬平似乎還要再勸,他煩惱地搖了搖手:“你想必也乏了,先去好好休息吧。此事容我再考慮一番。”
喬平知這訊息對他震動不小,也不再逼迫,告退去了。
等喬平一走,喬越立刻喚來張浦,將方才得知的事情,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,皺眉道:“你看應當如何?這個比彘,我認還是不認?”
張浦也驚訝不已,嗟嘆幾句後,沉吟了一番,道:“有句話,不知主公容不容我講?”
“說便是!”
張浦開門觀望一番,見無人,將門掩的牢牢了,方返身低聲道:“以我之見,這個比彘,主公萬萬不可引入兗州!”
“此話怎講?”
“主公本為兗州之主,地位尊崇,這兩三年間,談及兗州,人人卻只知東郡郡公喬平之名,主公之名,有何人提及?便是兗州民眾,十有七八,凡遇事,必也先想到郡公。主公仁厚,重兄弟情義,不在意世俗虛名,我卻深為主公感到憂慮。再這樣下去,主公只怕地位難保!”
喬越臉色古怪,一語不發。
“非我多心,而是事有蛛絲馬跡可循。主公當還記得,從前女君回過一趟東郡,走後,郡公便不顧主公反對招兵買馬。何意?郡公在主公面前,說是圖強抵禦外侮,只在我看來,郡公之意,恐怕遠非抵禦外侮如此簡單。如今效果已經初顯,郡公又引見比彘回來。我方才聽主公之言,不難得知,郡公早就與比彘私下有所往來。比彘雖名為主公的女婿,實則早是郡公之人。兗州本就有了郡公,再加一個比彘,往後主公地位安在?主公三思!”
張浦這一番話,正戳中了喬越這幾年來埋在心裡不可言說的那塊心病。
聽的後背起了冷汗:“幸而問了聲你!否則我竟險些引狼入室!你所言極是!比彘不過是一低賤馬奴,我喬家豈容這樣的女婿!我的那個女兒,拋父棄祖,我也早就當她沒了,女兒都沒了,我還何來的女婿!只是……”
他停了下來。
“主公為何愁眉不展?”張浦在旁察言觀色。
“我本以為,侄女嫁了魏劭,兗州往後也算有了倚仗。卻沒有想到,魏劭如今自身難保,又談何保兗州?我喬家與幸遜,原本一向兩不相犯。幸遜稱帝之時,天下九州,也非我兗州一家不予回應。他不打別人,獨獨驅周群來攻兗州,必是因我喬家與魏劭結了姻親的緣故。我二弟當時又不肯聽我之言,與那幸遜徹底撕破了麵皮。如今雖僥倖贏了兩場仗,但保不齊幸遜日後還要發難。此時我若不納比彘,日後幸遜再興兵來犯,兗州又當如何自處?”
他長長地嘆息了一聲:“當初與魏家聯姻,本是想多個倚仗,不想如今反被牽累,惹禍上身,倒令自己進退維谷,左右為難!”
張浦道:“主公所慮極是。幸遜稱帝后,發雄兵征討魏劭。魏劭本就居於劣勢,何況如今幸遜又得樂正功的投效,更是如虎添翼。如今交戰雙方雖相持於黃河故道,戰果未出,只是但凡有眼之人,都知魏劭敗局已定,如今不過是強弩末矢,強自掙扎罷了!”
喬越愈發憂心忡忡,坐也坐不住了,起身在房裡走來走去,長吁短嘆。
張浦在旁看著,忽道:“主公也不必如此焦慮。如今倒是有個機會,能助主公扭轉劣勢。”
喬越停下,轉頭道:“何為機會?”
張浦快步到案前,提筆寫了幾個字。
喬越過去,看了一眼。
“劉琰?”
他吃驚不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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