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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青:“要我拉你上來嗎?”

傅長生稍愣抬頭看他,他的眼像塊玉石,月色下泛著微光,褪去迷茫和自厭,顯得格外溫厚。

夏青等了等,再問了一遍:“要嗎?”

“謝謝,不用了。”傅長生蒼白著臉朝他笑了下,緩緩搖頭。他稍微呼了口氣,伸手握住那隻草螞蚱,低頭從湖水中艱難的爬了上來。

夏青往後退一步,給他讓出充足的空間。傅長生衣上發上都是水,淌在地上留下深色的水漬,摻雜著一絲一絲鮮血。他出水的動作非常僵硬,唇也發白,抿成一條直線,可以看出身體並不輕鬆,估計是傷口被水浸泡,加劇了痛楚。

夏青握著那隻骨笛並沒有說什麼,從袖子裡拿出一塊令牌來,放到他面前:“你拿著這個去御藥房找太醫處理下傷口,不用擔心暴露身份。這是樓觀雪的東西,你拿著它沒人敢多懷疑。”

傅長生低頭看那個令牌看了很久,又搖了下頭,勉強笑說:“多謝,但這是他給你的東西,我……”

夏青面無表情糾正他:“不是他給的,是我偷的。”這是他無聊到在寢殿翻箱倒櫃隨手偷的。說是偷也不全面,畢竟樓觀雪就在旁邊看著。

傅長生到喉邊的話一下子啞住。

夏青扯了下嘴角,轉身離開:“我該回去了。”

傅長生一怔,握緊拳頭,令牌的邊角尖銳冰冷彷彿扎進血肉裡。

估計是被冷水凍得神志不清,他性子一直溫和沉默,一反常態突然出聲:“等一下!這位……”他猶豫了一下,才說:“這位公子,在下傅長生,今日恩情沒齒難忘,改日必做牛做馬加以回報。”

“我……你……”傅長生臉色蒼白,猶豫很久,艱難問了出來:“你可否告訴我你的名字。”

夏青心想你就先別想著報恩了,先自救吧。

“夏青。”他也沒什麼賣關子的心思,直截了當說出來。

骨笛已經凍得不行,偷偷在袖子裡戳著他的手臂。

夏青煩躁地戳了下它叫它安靜。

“夏青……”傅長生站在攬風軒內,溼漉漉的黑髮遮住神情,嘴裡念著這個名字,嘴角一點一點緩慢笑起來。國破家亡自折羽翼入宮以來,全部壓抑在眉宇間的陰霾這一刻一掃而空,眼神平和而溫柔。

他想,這真是個好名字。

夏青。

念久了總給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。

不只是對眼前這個少年,更是對一段……彷彿被他遺忘卻彌足珍貴的記憶。

山和海間,林濤碧浪起伏。

氤氳白霧,舊日廂房,模糊又遙遠的嬉笑吵鬧……模糊又遙遠的故人。

骨笛一回到殿中就往樓觀雪身邊跑,跟被夏青虐待似的,結果樓觀雪冷眼一掃,它又慫得猛剎車空中,委委屈屈自個找個地方躺著。

夏青進來感覺凍麻的手指才有了知覺,他摸了下頭髮,瞬間倒吸一口氣,我靠溼的!

樓觀雪並沒有在書案前看書,在窗邊也不知站了多久,聽到聲音轉過身來,聲音慵懶:“回來了?”

夏青“嗯”了一聲,不過心思還在頭髮上的水上:“你快看,我出去御花園一趟,回來頭髮就帶滿了露水!這都快四月了皇宮還那麼冷嗎?”

樓觀雪淡淡說:“嗯,陵光大概四月中旬才回暖。”

“哦。”

“你就沒什麼想對我說的嗎?”

樓觀雪等了會兒,挑眉問道。

夏青坐到了熟悉的位置上,聞言疑惑看他一眼:“說什麼。”

樓觀雪長身玉立在窗前燈下,神情在半明半暗裡看不清喜怒,很久之後,才極緩極慢地笑了,聲音輕佻戲謔。

“夏青,原來你拿我東西給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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