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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頓住,鳳眸定定地看著她。
虞寧初又羞又惱,讓到一側,指著門口道:「我知道了,殿下可以走了。」
宋池如遵奉皇命一般,半點不曾耽擱,朝門口走來。
經過她身邊,他停下。
虞寧初警惕地往後退了兩步,抬眼看他。
宋池笑了笑:「外面下雪了,還挺冷的。」
虞寧初這才注意到,他的冠帽上有片碎雪,肩頭也落了兩層白,明明知道下雪,他一個大病初癒之人,竟還穿得這麼單薄。
「既然冷,殿下何必過來?」虞寧初偏頭道,「縱是黑夜,路上偶爾也有行人,以後殿下不要再來了,被人看見,我說不清楚。」
宋池低聲道:「我絕不會讓你陷入那種境地,至於我為何冒雪過來……」
虞寧初長睫微動,用餘光看他的身影。
宋池忽地靠近,在虞寧初躲閃之前,於她耳側道:「我看了一下午的雪,所見皆是你,若不過來,恐怕今夜難眠。」
餘音未落,溫熱的氣息還衝擊著虞寧初的耳窩,他已挑簾離去。
虞寧初看向門外,燈光朦朧,雪花漫天。
第92章 (文探花武狀元)
宋池來也匆匆,去也匆匆。
杏花站在廊簷下,看著被風雪模糊了背影的端王殿下,等虞寧初出來,她難忍好奇問:「姑娘,殿下找您何事?」
這麼大的雪,殿下若是為了求姑娘迴心轉意而來,停留的時候也太短了,連一盞茶的功夫都沒有,可若不是為了提親,又有什麼大事需要王爺冒雪過來,且兩三句話就能說完?
杏花一手提燈,巴巴地看著主子。
虞寧初在裡面就把兜帽戴上了,蓬鬆的狐毛領子與昏黃的燈光,恰好掩飾了她緋紅的臉,心頭還在顫動,為他落在耳窩裡的溫熱氣息,也為他那句話。
風不大,卷著雪花在廊簷下簌簌而落,虞寧初沒有回答杏花的問題,一邊沿著走廊往後面走,一邊看身邊落下的雪。毋庸置疑,京城的冬天遠比揚州冷,有時候冷得令人惱火,可這紛紛揚揚的雪卻值得人念念不忘,乃是北地獨有的美景與浪漫。
宋池當真看了一下午的雪嗎?當真滿眼都是她嗎?
以前她認為宋池輕賤她,所以對她不規不矩,但真的只是輕賤,他怎麼會如約來提親,怎麼會加重病體誘皇上過來說項,怎麼會在大表哥面前傾吐心聲卻君子地沒有說出她的名字?
暴雨裡他護過她,大雪中他又過來說了那麼一番話,這下好了,以後無論她聽雨還是賞雪,怕是都會情不自禁地想起他。
回到閨房,虞寧初躺在塞了湯婆子的床上,翻來覆去,試圖將宋池的身影趕出腦海。
年前,宋湘親自來給虞寧初送請帖,端王府要在正月初八宴請親朋好友。
虞寧初問她都請了哪些客人。
似護國公府沈家就不用多說了,宋湘主要說了說今年宴請的新客人:「一個是我的皇子堂哥,一個是我的公主堂妹,基本都是親戚,不是親戚的官員一個都沒請。」
虞寧初小聲問:「會請安王妃嗎?」
雖然沈明漪以前的言行很不討人喜歡,但沈明漪落到如今的境地,她們這些曾經熟悉的姐妹難免唏噓。
宋湘就嘆了口氣,道:「按照本朝規制,夫死,妻需守喪三年,這兩年她都不好出門的。」
虞寧初差點忘了守喪這事,憶起當年母親病逝,虞尚只需齊衰一年,不禁嘀咕道:「憑什麼丈夫死了妻子就要守那麼久?」
宋湘哼道:「因為自古以來都是男人當皇上當官當家做主啊,女人只能聽他們的話,哎,不提那些,阿蕪,帖子我給你送到了,你可千萬得去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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