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百一十四章：走下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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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焱還是第一次聽說。

「我自創五禽指元，那年才18歲，道術奠基之後，感覺無喜無悲，直接跨越天人阻隔，修成元神本我。那一場劫數，幾乎要了我的性命。從那年起，〖我〗日日在外行醫，觀察普通人的疾苦。也因此對人類的身體，瞭解到了一個極致的程度。人，不能沒有感情。」

姜焱想到了自己的絕對冷靜屬性，這種完全冷靜的感覺，的確是不舒服，而最近自己心緒不寧，也是相當糟糕的感覺。

這其中，不知道要怎樣平衡才好。

「七情六慾，元十三限，這些說辭，都是後世才有的，我在你這裡得到資料，也逐漸明白了一個道理。天道盈虧，那是自然。道法自然，就不能走極端。我種下七個妖靈葫蘆，必然放走一個，就是這個道理。人如果沒有感情，就宛如萬丈絕壁，剛硬挺拔，一旦崩塌，粉身碎骨。」

見姜焱沉思，華佗又道：「你看日月星辰，執行的時候電光火石，在我們眼中，卻是慢慢的偏移，化為時間河流，運轉不息。每分每秒，那星辰運轉的速度，都遠超我們飛遁的速度，可是看起來呢？星空亙古不變。」

「老師，我還是讀書太少了。」姜焱羞愧地道。

「不是讀書少，這種道理，就是一個農夫如果開悟了也能明白。你是放不下。哎，你終究不是我輩中人。不過也無所謂了，我的老師，本來就是一個殺豬的。」

「啊？」

「記得我給你的骨刃麼？」

「記得。」

「那骨刃，屠殺過百萬生靈，你可曾感覺到有半點的血腥味道？」

「沒有！」

「這就是道。那時間奪走你的壽命，可沒有半點殘忍，因為這最公平。屠夫殺豬宰羊，也沒有殘忍，那是生活。我輩斬妖除魔，也不殘忍，那拯救了更多生靈。這些不是託詞藉口，這些和日月星辰一樣，亙古長存。」

「可是，屠夫這個職業，有可能徹底消失啊。」

「星辰也會毀滅，但是你不能抹殺它存在過的痕跡。哪怕世界重歸混沌，也只不過是重來一次而已。修仙，最開始修的是一點真靈，真靈不滅，只是開始。千千萬萬修士前行，形成了仙道，這仙道，就是無法抹殺的存在，世界如果重新開始，這仙道會再現。」

姜焱稀里糊塗，點著頭，虛心聽著。

「哎，和你說這些，也是枉然。可惜我沒時間調教第二個學生。」華佗有些失望地道。

「老師……」

「怎麼？」

「我雖然不能悟道，可是會一步步走下去。」

華佗大笑，道：「好，本來以為你不堪造就，沒想到能說出這種話來。這已經是接近大道了。不能悟道，也要一步步走下去。」

華佗開懷，姜焱這一句話，直指本心，讓他看到了希望。

姜焱表達的，不是韌性，而是一種修道的態度。自然而然，這就是修道最根本的東西。姜焱不會迷惘，會一直走下去。

有多少人，因為迷惘，走入魔道，或者放棄了修行。這些人，有的成了魔頭，有的成了神靈，再也不會為了當初的理想而奮鬥。

或者是怕了劫數，或者是受不了誘惑。這條路上太多坎坷，能堅持下來的，萬不存一。

仙道艱難，正是因為太高的淘汰率。

打磨道心，哪是那麼容易的事情。

姜焱自己說出這一句話來，也是變得分外輕鬆起來。最明顯的感覺，就是元神上那半枚雷印，似乎輕了不少。時時刻刻壓在心頭上的東西，被釋放出來。

「你去吧，叫那個張先生過來，我會幫這個忙的。」華佗拍了拍姜焱的肩膀，心中也是輕鬆許多。

姜焱的一句話，對他的觸動也是非常大。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