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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啊,和你差不多。”伯方把背後的少年往跟前一拉,手摁在他肩頭,“也是替人看孩子。”

後者語氣不滿,“我是孩子?”話音剛落就被他敲了一記。

陸陽看著容螢披在腦後的青絲,抬眸望了那少年一眼,語氣淡淡的:“哦。”

“這娃娃叫嶽澤,野得很,給你家姑娘添麻煩了。”伯方打著哈哈致歉,“沒辦法,他打小沒人管,瘋慣了的。”

瞅到他手裡拿的那把腰刀,陸陽隨口問了一句:“會用刀?”

嶽澤當即仰起頭來,“自然會,我的刀法練了七年了,從五歲起就開始的。”

他點了點頭,轉過眼朝伯方淡聲道:“是該好好管管了。”

後者一愣,撫掌朗笑出聲,“不錯,不錯,說得很是。”

伯方是瀘州人,此前在地方上做小官,五月份才收到官牒命他進京赴職,如今也是暫住在城中。

兩人在酒樓尋了個雅間,對坐而飲,幾杯酒水下肚,伯方不禁感慨:“咱們……也快有兩三年沒見過面了吧,幸好你沒什麼變化。”他搖了搖頭,“到這個年紀了,小時候認識的都各奔東西,人海茫茫,能遇到也不容易。”

陸陽打量他面容,笑道:“你看上去混得不錯。”

“還行……至少能餬口,過幾天我得帶小澤上京去。”伯方放下酒杯,轉而問起他來,“你呢?還在跟著端王爺?”

他搖頭說沒有了,但具體的情況不能與他詳談,伯方聽了卻很高興。

“要我說早該這樣做了。不跟著王爺挺好,眼下政局又動盪,過了今天明天又不知是什麼樣……瞧瞧,寧王不就是這個下場。”

陸陽舉到唇邊的杯子驟然一頓,“你知道寧王爺的事?”

“知道,早就傳遍了,怎麼?你才聽說?”

他含糊不清地敷衍了幾句,心中卻是大疑。

當日之事,他與容螢從未向外人提過,端王是始作俑者,肯定也不會大肆宣揚,那又會是誰知道寧王爺被刺殺的事情?

忽然間,水馬驛後的幾十個墳包自眼前一閃過,陸陽皺緊眉頭。

莫非是那個沒有露面的埋屍人?

可他這麼做究竟有什麼打算?

晚風料峭清寒,酒樓的後院有個小水池,池中養了幾尾錦鯉,身姿輕盈地在水裡遊蕩。

容螢坐在池邊看魚,正百無聊賴,頭頂上忽然罩下個黑影,旁邊有人遞了個番薯過來。

“才起鍋的,大冬天裡吃這個暖和。”

她嫌棄地看了一眼:“我不吃。”

嶽澤在她跟前坐下,“那你想吃什麼?”

“我不餓。”

他無法,只好剝開番薯自己慢騰騰的啃,默了一陣,忽抬頭朝樓上一望,問她,“剛剛那是你爹?”

“不是。”容螢微有些惱,“他哪裡像我爹了?”

嶽澤被她喝得低下聲去:“瞧著有點像……”

容螢抿著唇面色不愉:“你不要在他面前提這個,他會不高興的。”

“那倒是……”他自言自語,“他這人看面相就挺兇。”

“陸陽才不兇呢!”容螢冷下臉,“你別胡說八道。”

“那是你沒看見,剛剛他……”嶽澤剛想解釋,她顯然不願聽,起身就要走。

“誒——”

他忙站起來,伸手輕輕抓住她胳膊,“好了好了,是我胡言亂語,你別生氣了。”

容螢扭頭本欲發火,驀地發現嶽澤脖頸上有道血痕,料想是之前打鬥時所傷,一時又沒了脾氣,低低問他:“你傷得怎麼樣?”

“啊?”嶽澤往脖子處摸了摸,笑道,“這個啊,小傷,不礙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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