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條規律,試著推斷地下室的密碼。
他沒有試錯機會,因為密碼輸錯會報警,無論費承宇在哪,他都會立刻收到通知。費渡最後鎖定了三種費承宇可能會使用的密碼組合,但究竟是這三個中的哪一個,他又實在舉棋不定。
這時,門外有人敲了敲門,費渡方才慌慌張張地把這張“大逆不道”的小紙條塞回筆袋,他媽媽就端著感冒沖劑走了進來。
她溫柔地換下他額頭上已經被燙熱的毛巾,又用涼水浸泡過的毛巾替他擦身,整個過程就像個機器人,事情做得周到且有條不紊,卻偏偏不肯和他有任何眼神對視,好似多餘的觸碰會給他們招來災禍似的。
費渡想開口叫她一聲“媽媽”,話到咽喉,又卡住了,只是張了張嘴。
女人細細地給他擦了身,看起來比往日的死氣沉沉好了一點,步履甚至有點輕快,小費渡想和她說句話,又不知道從何說起,眼看她又要走,他連忙伸長了胳膊去夠她。膝頭上沒拉上拉鍊的筆袋一下掉了下去,寫滿了密碼的紙條一下滑了出來。
空氣好像凝固了。
好一會,女人彎腰把那筆袋撿了起來,拿起那張小紙條,費渡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。女人終於抬頭看了他一眼,目光那樣複雜難辨,男孩沒能分辨出她的意思,緊張地揪緊了被子。
她會告訴費承宇嗎?會突然發瘋嗎?
就在他的忐忑不斷上升的時候,女人好像沒看懂似的,若無其事地把紙條塞回筆袋,輕輕放回他腿上,又在他頭頂親了一下,轉身走了。
門響過後,費渡遲疑著開啟自己寫滿密碼的紙條,看見其中一串密碼下面多了一道指甲印。
三天後,在得知費承宇去了外地之後,他用這一串密碼開啟了地下室那道厚重的門。那地下室猶如禁地,樓梯細窄而蜿蜒,從上面一眼看不到頭,幽暗的壁燈閃爍著昏昏的燈,照著牆桌布上猙獰的群龍張口欲嗜人,裡面像是藏著一隻怪物,森然張大了嘴。
夢境裡,費渡總覺得他一步一步走下去的時候,他媽媽就在二樓看著,他推開那扇門,四下的櫥櫃與桌案上都好似籠罩在一層模糊的黑霧裡,他猶猶豫豫地靠近桌案,在那裡看見一沓列印出來論文。
接下來的夢境陡然混亂起來,紙上的印刷字墨跡突然擴大,血跡似的從紙面上蔓延出來,接著,他所處的空間行將崩潰似的動盪起來,天花板和地板一起破碎,期間夾雜著打碎玻璃的聲音、恐怖的腳步聲和女人的尖叫聲,窒息感突然襲來,讓他喘不上氣來,同時,好像有個男人在他耳邊說“我的畫冊計劃也可以啟動了”……
費渡一身冷汗,倏地坐起來,隨即又覺得天旋地轉,跌了回去,被駱聞舟一把摟住。
“先別掀被子。”駱聞舟把他拖回來,擦了擦他額角的冷汗,十分欣慰地感覺溫度確實降下去了,於是輕柔地親了親他的鬢角,“做惡夢了嗎?吃退燒藥確實容易做惡夢,我在這等你投懷送抱等了一宿了,來我這尋求安慰吧。”
費渡劇烈的耳鳴褪去,他猶豫了一下,低聲說:“算不上惡夢,只是有一些很奇妙的情節。”
駱聞舟:“……奇妙的情節?比如坐火車上天?”
一大早和病人開黃腔,實在太沒有下限,費渡無言以對地用胳膊肘杵了他一下。
“比如我當年一次性破解了費承宇的密碼,其實是因為有我媽的提示。”費渡說,“還有……費承宇好像跟誰說了一句‘我的畫冊計劃’……”
駱聞舟一頓:“你不記得你是怎麼開啟那扇密碼門的?”
“記得,我記得我是歸納出了幾個可能性,然後去試的,很幸運的是,試的第一個密碼就透過了……”費渡的話音突然一頓,從中感覺到了違和,他以旁觀者的視角推斷自己小時候的心理狀態,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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