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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邊努力地往回忍,先是三言兩語把到了醫院怎麼走說明白了,隨即實在忍不住哽咽起來:“今天我們本來都要回去了,陶副隊突然說尹平不對勁,我們回去找人的時候,尹平已經騎著他的電動車跑了,後來尹平路上出事故後逃逸,受害人報了警,正好大致鎖定了尹平的方向,我不知道陶副隊為什麼那麼著急,都不等咱們支援的人到齊……”
費渡的目光落在駱聞舟開著擴音的手機上——尹平一跑,想要抓他,就必須要上報、要走程式,起碼在對尹平會去哪這件事完全沒有頭緒的時候,必須得求助於數量龐大的攝像頭——這樣就必須要人協助,免不了驚動很多人。
“紅色電動車肇事”的報警資訊甫一發出,就不知進了誰的耳朵,陶然對這裡面的洩密風險心知肚明,所以他必須要做好最壞的打算,誰也顧不上等,得搶在對方反應過來之前抓回尹平。
如果當年跟著顧釗進入羅浮宮的線人真的是尹平冒名頂替的,那他很可能是這樁舊案的最後一個證人了,即便此人一錢不值,這會兒也金貴得有進入保險箱的資格。
陶然的處理非常果斷,可為什麼對方的反應會那麼快?
這不應該。
“我們是在南灣縣北邊一片拆了一半的城中村附近追上尹平的,那地方車不太好走,派出所有個騎摩托車的兄弟本來想先過去,可是經過一個路口的時候,兩輛皮卡車突然衝出來,陶副隊當時就把他擠開,自己撞過去了……”
費渡蜷在身側的另一隻手陡然收緊。
“道太窄,三輛車在路口一撞,我們都進不去,幸虧那個兄弟看見皮卡車裡呲火,當時就覺得不對,衝過去把車門砸開了,剛把人拖出來,那邊就炸了,要不是他……”
要不是他,他們這會也沒有往醫院趕的必要了。
費渡忽然插話問:“尹平呢,還活著嗎?”
電話那邊的刑警情緒太激動,沒聽出說話的換了人,立刻做出彙報式回答:“尹平被陶副隊甩出去了,甩那一下可能摔得不輕,小腿被電動車壓骨折了,不知道是不是受爆炸的影響,他方才一直在昏迷,現在也在二院。”
費渡平靜得可怕,神色紋絲不動,和他的手一樣沒有活氣。
他一抬眼,已經能看見不遠處的醫院建築,駱聞舟橫衝直撞地越過停車場的減速帶,車身也跟著狠狠震顫。
費渡一抬手抓住了門扶,語氣卻毫不顛簸:“找信得過的人看住了尹平,不管他是住院也好、搶救也好——24小時一秒鐘都不能放鬆,尹平不死,來滅口的人就還會來。”
“是!”
駱聞舟本想補充幾句,思前想後片刻,實在沒什麼好補的,於是一言不發地掛上了電話,停下車。
“狗急跳牆,看來陶然懷疑尹平當年冒充老煤渣的猜測不單對路,假的老煤渣可能還直接接觸過核心人物。”費渡不慌不忙地開口說,“因為魏文川,魏展鴻被召喚到市局來,隨即又被扣下,那時對方都沒有那麼緊張,說明魏展鴻一直以來的抵賴可能不是抵賴——他真的只是持有一部分蜂巢股權,這些年使用對方的‘資源’,合作的幕後老闆是誰,他也並不知道。”
駱聞舟沒吭聲,低頭看了一眼費渡那隻被他攥住的手。
費渡的脈搏飛快,快得幾乎有些紊亂,沸騰的血流反而在不斷帶走他四肢的溫度,他手心只有一層薄薄的冷汗。
如果不是從這隻手上感覺到的生理反應,駱聞舟幾乎要有種錯覺,好像陶然對費渡來說,就只是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,和其他案件中的當事人一樣,在他心裡只是複雜案件的一個環節,並不值得投入太多的心力和感情。他的邏輯永不停擺,永遠條分縷析地客觀著。
但……植物性神經是不會騙人的。
費渡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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