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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半天,費渡的眉頭才輕輕一揚,不耐煩地說:“丟孩子的案子和我有什麼關係?”
“我師父跟我描述過他當時的眼神,說那個父親的眼睛像一個冰冷的巖洞,裡面有兩團熾烈的渴望,燒著魂魄——我看見你的時候,不知怎麼就想起了他這句話。”
費渡聽完,一側入鬢的長眉高高地挑起,嗤笑了一聲:“你啊,要不然是眼神不好,要不然是想象力太豐富。然後呢?”
“他指認的是一個頗有名望的中學老師,那老師是遠近聞名的好人,拿過樂於助人的公益獎,還當過勞模。”駱聞舟說,“雖然覺得他有點失心瘋了,我師父還是按著他說的去查了一下。”
費渡:“私下裡?”
“那可是老師,要是傳出什麼流言蜚語,哪怕他是無辜的,這輩子也就算完了,我師父也只敢私下裡查,查了半天,沒查出什麼所以然來,我師父更疑心是那位父親精神有問題了,兩個人不歡而散,我師父也沒再管過。可是不久……就出了一起命案。那位父親揣著一把西瓜刀,把他懷疑的老師捅死了。”
費渡“哈”了一聲:“你放心,我肯定不會動刀捅人,買兇才是我們的風格。”
駱聞舟沒理會他的挑釁:“最可怕的是,他們對死者進行調查的時候,從他的地下室裡發現了失蹤女孩的衣服和一個昏迷中的小女孩。”
駱聞舟說完微微停頓,藉著雨幕,他很輕緩地吐出一口長氣,想起那老刑警反覆叮嚀過他的話:“如果有人用那種眼神看著你,說明他對你是存著期待的,無論結果是什麼,千萬不要辜負那種期待。”
費渡聽了這個都市傳說一樣的故事,卻沒什麼觸動,只是好奇地問:“你還有師父?”
“剛入行的時候帶我們的老前輩,”駱聞舟說,“不知道陶然有沒有跟你提過——前些年抓捕犯罪分子的時候犧牲了。”
費渡遲疑了一會,皺著眉想了想:“三年前嗎?”
“你怎麼知道?”
“因為我沒什麼印象,”費渡說,“三年前我爸剛出事,正好是我各種事纏身的時候,只有那段時間沒怎麼聯絡過陶然。”
駱聞舟聽到這裡,心裡忽然不知哪個筋搭錯了,脫口問:“你真喜歡陶然嗎?”
費渡的坐姿十分放鬆,雙腿交疊,手指搭在膝蓋上,聞聲一彎眼角,揶揄地問:“怎麼,陶然都準備找人結婚了,你還想跟我打一架?”
駱聞舟有些無奈,隨即搖頭笑了,忽然覺得他們倆有點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意思,他正無意識地摸了摸懷裡的煙盒,又艱難地把衝動忍了回去,旁邊費渡就開了口:“抽吧。”
駱聞舟奇道:“你不是咽炎?”
費渡一聳肩:“沒有,我就隨便找個茬不讓你舒坦而已。”
駱聞舟:“……”
果然還是個混賬東西!
他忍不住伸出拳頭給了費渡一下,誰知費渡是個奉行“動口不動手”的真君子,肩上猝不及防地捱了沒輕沒重的襲擊,他本來優雅放鬆的坐姿平衡頓失,架起來的長腿掉了下去,費渡慌忙伸手撐了一下地,被抹了一手狼狽的泥水。
駱聞舟非但不道歉,還好像覺得挺好玩,在旁邊沒心沒肺地大笑起來。
費渡:“……”
這野蠻人!
兩人難得相安無事地一起待了很久,眼看雨勢漸消,駱聞舟把傘還給費渡:“陶然那新房子裝修完了,這禮拜要搬,回頭正好再一起坐坐。”
費渡不吭聲,面無表情地睨著他,駱聞舟莫名覺得他和駱一鍋很像,都是那種“滿世界都是瘋狗,我獨自高貴”的“睥睨凡塵”,一時又找到了新的樂趣,他一邊忍俊不禁,一邊抱著頭衝進了淅瀝瀝的小雨裡。
至此,沉怨彷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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