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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著馮裕堂,免得馮裕堂得了空子逃跑。
牢獄的門口,地上都是凌亂的腳步聲。想來是那些獄卒臨時得了馮裕堂出事的訊息,心慌慌的離開時留下來的腳印。地上還有一些散亂的銀子,不過葉明煜也已經派了些人和桐鄉百姓堵在城門口,一旦有想出城逃跑的人,都會被他們攔下來。
阿順站在門口,和張屠夫點起火把,伸頭往裡看。牢獄裡陰森森的,所有的火把都滅了,有些看不清。唯恐姜梨沒看見地上的臺階摔著了,阿順正要提醒姜梨小心些,就看見姜梨連火把也沒接,自己走下去了。
阿順:“……”
年幼的時候,薛懷遠不許他和薛昭來大牢裡來。但每次薛昭都帶著他偷摸著進來,牢頭知道他們是薛懷遠的兒女,知道小孩子貪玩,也曉得他們不會做出什麼事,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。姜梨對於大牢,並不陌生。牢裡關著的人,有些事真的窮兇極惡之徒,有些卻是生活所迫不得以犯下罪行之人。但有一點都是樣,裡面的人都是戴罪之身。
薛懷遠來的時候,總是穿著洗的發白的官服。他曾在裡面將被冤入獄的張屠夫解救出來,也曾將真正有罪卻逍遙法外的惡人送進去。
姜梨從未想過有朝一日,會在牢裡,穿著囚服的人裡,看見父親的影子。
慶幸大牢裡的火把都滅了,而張屠夫和阿順手裡的火把,還不足以讓人看見她模糊的眼眶。她每走一步都走的很慢,看上去像是害怕摔倒而小心翼翼,但只有姜梨自己知道,她的手在微微顫抖。
她在害怕。
她害怕看到那樣的父親,害怕自小到大就是她和薛昭的天,薛昭的大樹,頂天立地的父親,蜷縮成一團,在黑暗裡失去了過去的清醒和記憶。
阿順的火把一間間的照亮牢房裡人的臉,此起彼伏的叫冤聲突然響了起來。不知馮裕堂辦過的冤案究竟有多少,一旦看見陌生人前來,牢裡的喊冤都不約而同響起來。但更多的人只是抬眼漠然的看他們一眼,彷彿對未來也失去了所有的生機——這是被折磨的已經不肯相信希望的人。
不是、不是、不是。姜梨一張張看過去,那些缺胳膊少腿的,看見不是自己的父親,她的心裡會小小的鬆口氣,緊接著就會更加急迫起來,怎麼還沒見到他?
直到最後一間。
阿順的火把已經到了牢門前,裡面的人卻縮在角落,不知是睡著還是躺著,總歸背對著姜梨他們,不肯回過頭來看一眼。阿順下意識的看了姜梨一眼,他沒見過薛懷遠,不曉得薛懷遠長什麼樣子,張屠夫知道。但每次張屠夫還沒認出來,姜梨就比張屠夫更快的搖頭。
沒有人會懷疑,姜梨也認識薛懷遠這件事。甚至她比張屠夫還要熟悉薛懷遠,所以才能在第一時間判斷裡面的人是不是薛懷遠。
阿順看向姜梨,便見姜梨突然抓住牢門,神情變得恍惚了。
他精神一振,曉得姜梨這個神情,這人確是薛懷遠無疑,趕緊掏出牢房鑰匙——這也是在門口看見掉在地上的。
牢門一下子開了。
張屠夫尚自還在猶豫,他雖然認識薛懷遠,但這人未曾轉過身來,看不到面目,還真不能確定。雖然不曉得阿順為何只看了一眼姜二小姐就把牢門開啟了,張屠夫正想自己先走進去瞧瞧,省的若不是薛懷遠,傷著姜二小姐。就見那姑娘幾乎是忍耐不住似的,飛快的進了裡面。
張屠夫和阿順都是一愣,阿順道:“哎,表小姐,您的火把……”
幽暗的火把燈光下,姜梨瞧見那身影孤獨的坐在牢門角落,頭磕在石壁上,頭髮蓬亂。那個偉岸的、高大的身影,不知何時變得這般佝僂,瘦瘦小小的一團。她腦子“嗡”的一下,雙膝一軟,跪了下來。
阿順大驚,幾乎想要驚撥出口,被身邊的張屠夫拉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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