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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錚這才回身,面上滿是寒意,冷冷的目光瞥向鬧事的書生,一晃而過,停在為首的聶槐身上。他是武將, 自然非一介只知玩弄權術的書生可比,登時看得聶槐下意識一縮。
聶槐嚇得退了一步, 心裡猶自安慰自己,陸錚就是再暴怒,也不可能當街行兇,才勉勉強強沒落荒而逃。
正當他安慰著自己時, 忽的,陸錚驟然從隨從身側抽出一柄劍,面如殺神, 神情淡漠,欺身上前,劍意洶洶,雪白劍刃猛地逼近聶槐的脖頸。
“啊——”聶槐駭得大叫,額上一滴冷汗砸在劍身上,雙目發直望著那霎時抵著自己喉嚨的劍刃,渾身僵直,不敢動彈。
眾人亦驚慌出聲,以為陸錚真要當街怒斬聶槐。
然而,陸錚在那一刻停住了動作,神色漠然,看著聶槐的神情,如看微不足道的小小螻蟻.
聶槐死裡逃生,大口喘著氣,哆嗦著嚷道,“陸錚,你敢當街行兇?!你不怕背上屠戮無辜百姓的惡名麼?!”
陸錚面無表情,眼神冷得嚇人,唇邊帶著蔑意,道,“我今日便當真砍了你,又如何?”
聶槐聽了這話,彷彿捏住了陸錚的把柄一樣,立馬大聲道,“諸位看,陸逆方才所言,竟要因為政見不同,當街拔刀,斬殺我與同窗,此等暴虐性情,如何能治理兗州,如何能為一方之主!上天有好生之德,世間竟有此等嗜殺暴虐之人!”
陸錚毫不在意嗤笑一聲,微微抬頭,猶如頭狼的嗜血目光,一一掃過聶槐及其同窗,輕蔑道,“政見不同,你也配?你居心叵測,糾集這麼群狼心狗肺之輩,當眾圍堵我妻的馬車,不就是想逼我動手麼?”
“今日告訴你,同你身後那些狗營之輩,我陸錚什麼都敢!有什麼手段,儘管衝我來,躲在背後行此勾當,算什麼男人?若你同你身後之人膽敢動我妻子分毫,天涯海角,我必誅之!”
聶槐未想他竟如此強硬,彷彿絲毫不懼人言可畏,更不在乎什麼名聲,大聲慫恿眾人,道,“此等性情暴虐,當街行兇者,如何能掌一州,如何能造福兗州百姓!”
陸錚神色冷厲,毫不掩飾自己的兇悍,長劍遙遙指過聶槐與他身後同窗,道,“連自己的妻子都護不住,談何造福一方百姓。你不必拿聖人大道理來壓我,我陸錚不吃著這一套。”
微頓,又道,“倘若像你這樣,當街欺辱婦孺,卻要叫旁人忍氣吞聲,才叫仁厚的話,那我的確做不到。誰愛這仁厚的名聲,誰拿去,這虛名,我不要也罷。”
說罷,收回劍,隨手一丟,沉聲道,“捆了,丟進牢裡,徹查此事!”
聶槐和他同窗俱傻眼,被領命上前的將士五花大綁,滿是髒汙的帕子堵住了嘴。
倉惶之中,聶槐下意識看向四周的百姓,寄希望於陸錚強硬手段激起民憤,哪曉得,滿街的百姓非但無人出聲,反倒有個殺豬屠夫大聲應和。
“說得對!誰敢動我朱老三妻子分毫,我也絕不留情!我管他勞什子的仁義道德,誰忍了誰是軟蛋!”
本來書生是弱勢,百姓自然會偏向弱勢,陸錚但凡敢動手,皆要被眾人唾棄。
然而,先有知知一番澄清,將陸錚塑造成了救兗州於水火之中的英雄,後有陸錚凜然無懼,寧肯不要虛名,也要護著親眷。
圍觀百姓其實並不在意誰主兗州,鍾氏也好,陸錚也好,於他們並無太大的干係。但陸錚那一句“我連自己的妻子都護不住,談何造福一方百姓”,實打實拉了不少的好感,百姓中男女老少皆因此動容。
亂世中,誰不是如此,只求家小平安,哪管那些誇誇其談的大道理!
當街鬧事者被帶走,圍觀百姓亦瞧夠了熱鬧,陸續散去。
人群中,一半百老頭兒,花白頭髮亂糟糟,酒糟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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