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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他也沒法。
他提袍進去,不害躬身執著青銅行燈為他照亮腳下的路,他走得急,袍角的螭紋織錦在燈影下幾欲騰飛。途徑前殿時路過那髹金抱柱,定睛看,粗壯的楠木上留下了深深的劍坑,柱基旁的金磚上,深色的印記還未乾,空氣裡充斥著淡而腐朽的血腥氣,一切都在昭示著先前發生的種種。
少帝力戰刺客的經過,他在來的路上聽人繪聲繪色地描述了。斬下對方右掌,將刺客釘於柱上,本以為是有些誇張的,但如今看來似乎不假。他額上溼津津起了一層汗,所幸刺客只是個女人,如果換成男人呢?如果再縝密些,動手不那麼倉促呢?
恐懼從心頭湯湯流過,一朝天子一朝臣,宰相的命運終究和帝王系在一起。真要換個人來執掌天下,從部署到實行要用盡多少謀劃,一點都不上算。
他抬眼往殿宇深處看,帳幄另一端,青銅羽人燈上燭火搖曳。朦朧的人影坐在案前,行止從容,彷彿沒有任何驚惶。他默然走近,長揖行禮,聽見簾內人平淡的語調:“又驚動相父了。”
他緊了緊對掖的雙手,“陛下是否安然無恙?”
她道:“我很好,勞相父掛懷。刺客已押往掖庭獄,還請相父和廷尉嚴加拷問,務必令她將幕後主使的人招供出來。”
這是自然的,不必她吩咐,他也知道怎麼辦。大殷開國六十餘年,暗湧從來不曾平息,但表面至少晏然。如今出了這麼重大的案子,想必一場腥風血雨在所難免。他也是出於安慰,和聲道:“陛下放心,臣會用盡一切手段,還陛下一個公道。”
簾內的人卻說不,“我是帝王,不需要公道,只需要結果。相父當還公道的是天下人,賊子意圖弒君,欲令社稷動盪,我怎能容他!韓嫣是案中關鍵,請相父從她身上著手,即便涉案者再親……也不可輕易放過。”
她所謂的涉案者,恐怕指的就是粱太后吧!當年先帝立她為太子,黃門將詔命送到合歡殿後,樓夫人當夜便被迫自盡了。子少母壯,將來少不得太后稱制,重用外戚,因此去母留子是歷朝不成文的規定。兒為君王母慘死,天下第一家就是如此。幼小的她最後被帶到長秋宮,認梁皇后為母。梁皇后倒是很喜愛她,但因她的身份特殊,先帝禁止皇后與她親近。梁後來看她時,只能隔著長長的一條直道,命小黃門給她送花,有時候是一朵雛菊,有時候是一束辣蓼。扶微小時候手臂上愛出疹子,辣蓼的葉子能治這毛病,對於缺失母愛的孩子來說,這已經是最大的關愛了。她踮起腳,遠遠向梁皇后揮手,清脆的一聲“阿母”,複道那頭都能聽得見……
可惜年歲愈大,行得愈遠,漸漸她誰也不需要了,登基之後更是天威凜凜,不容小視。但在她的心裡,粱太后和她的生母無異,如今刺殺案牽扯到了永安宮,對她來說也是莫大的打擊。
丞相自顧自想完,眨了眨眼,忽然發現自己竟也開始試著理解她了。到底看著長大的孩子,扶植她曾花費他不少心血,加之她還叫過他阿叔,適時心疼一下,也是應當的。
這時深談粱太后,怕她心裡越發難受,暫且還是不說案子的好。
帳幔那邊飄飄忽忽,他努力想看清,可惜無果,“聽說陛下受傷了,不知傷勢如何,可否讓臣得見金面?”
扶微一驚,慌忙拿廣袖遮住了臉,“皮肉傷罷了,已經上過藥,沒什麼大礙了。接下來恐怕有一場惡仗要打,且有相父忙的,就不必在我這裡多逗留了,送相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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