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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丞相病中,你敢擅作主張,膽子真不小!”
家丞駭然,撲通一聲跪下了,“是臣疏忽……”動靜太大,引得美人顧盼,家丞忙比手勢,“快快拜見陛下!”
美人大驚,大驚過後便顯得楚楚可憐了,扭動纖細的腰肢起身,碎步迎到門前肅容行參禮。一雙柔荑加於額前,雪白的面頰上,只見唇瓣一點胭脂鮮紅如血,連嗓音都是溫柔得擰得出水來的,伏拜下去,鶯聲道:“妾拜見陛下,陛下千秋萬歲,長樂未央。”
扶微發狠盯了她半晌,也不開口請她起身,只是沉著臉,一副捉姦在床的模樣。瞪完了小婦再瞪姦夫,姦夫仰在病榻上,勾起頭往這裡看了一眼,然後頹廢倒回去,閉上眼,滿臉的絕望。
不能失態,低垂的兩手終於掖起來,一旁隨侍的黃門見她頷首,揚聲答道:“皇帝制曰可。”
帝王在,一切閒雜人等自然要回避。魏女謝恩起身,美人那雙白潔的玉足從地板上走過,腳趾瑩潔可愛,扶微看了心裡又覺不快,輕慢地調開了視線,進入內室後褪了鞋履,直接登上了丞相的睡榻。
“相父豔福不淺。”她語帶調侃,酸氣撲面而來,“今日是朕大婚第二日,相父不進宮道賀,躲在家裡生起病來了?”
丞相頭痛得厲害,乏力地向她拱了拱手,“請恕臣不能恭迎。”
“應付君王多費神,換做我,我也情願躺著讓美人服侍。”她洩憤式地說了一通,見他蹙眉不答,傾前身子仔細審度他的表情,“她給你焐手了麼?”
丞相的眼睜開一條縫,從那縫裡隨意瞥了她一眼,“上此話怎講?”
“肉手爐啊。”她憤憤道,“把兩手放進美人懷裡焐著,多旖旎香豔!”
懂得真不少!丞相腹誹,好在是個女人,要是個男人,恐怕不比歷史上那些昏君差。
“臣不懂這個典故,也沒這雅好。”
“就是沒有?”
他不耐煩地別過了臉,“沒有。”
沒有便好,扶微心裡稍覺平衡。可是既然他還能說話,就證明他先前沒有暈死過去,那為什麼會容忍莫名其妙的女人留在內寢?
帝王吃醋,當然不能吃得那麼明目張膽。她長嘆了一聲,慢悠悠道:“各路諸侯雲集京城,往來人員稠密複雜,相父還是多加註意為宜。相父乃國之棟樑,朕之膀臂,若相父有個三長兩短,朕如斷一臂,將來連束胸都不方便,那多不好!不過相父將近而立,有個把御婢也是可以理解的……剛才那美人,相父打算抬舉她麼?”
她絮絮叨叨說了半天,丞相心裡煩躁起來,本來病著的人,精力便不夠,她一來,他應答的每一句話都得在腦子裡再三斟酌,實在令他無力招架。
今日來幹什麼?新婚燕爾,不在宮裡養精蓄銳,到這裡折騰起他來!丞相枯著眉頭,心思愈發沉重。“上幸聶後,燕燕之聲不絕於耳。稍歇,復起,數之有二”,結果二還被劃掉,改成了三。記載得好詳盡啊,少年夫妻精力無限,昨夜一夜竟沒閒著。他忽然有些後悔了,本以為自己親手教導的學生,不是那種輕薄孟浪之徒。誰知師恩不敵人性,他尚且放心的靈均,最後竟讓他措手不及。
心灰意冷,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感受,就是覺得做什麼都無用,什麼都不想計較了。男人麼,成家立室都是應當的,他怎麼就不能有個把女人呢!
“魏王送的,臣觀之甚好……”
“哪裡好?狐媚之姿,強作嬌態,朕不許!”少帝就是少帝,可以把醋性巧妙地轉化成大義,想了想又補充,“諸侯稱霸,是孝帝時期留下的頑疾。我與相父共議,欲扭轉這種局面,相父千萬不能為魏女所惑,忘了此前的決心。”
丞相張了張嘴,“臣……”
“相父不答應,我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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