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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根麼?”
“臣一直是這個主張,可惜你不聽我的。”
扶微並不是個優柔寡斷的脾氣,可對於琅琅,她始終覺得下不去手,“再待兩日吧,待長主那裡有訊息傳來再說。”
她想拖延,結果他一語道破了天機,“定陽長公主一薨,蓋翁主勢必守孝三年,和上官照的婚事勢必壓後。到時候蓋侯要將她接回朔方,上有理由留下她嗎?”
這下子她是徹底傻了眼,訥訥道:“我竟沒有想到……”發現果真無路可走了,心裡又氣又急,捶打了他好幾下,“你真囉嗦,鬧得我七上八下的。”
他白捱了打,揉著胸口嗟嘆:“如今我的境遇是一日不如一日了,換了從前,料你也不敢這樣待我。”
“這就是外人和內人的區別。”
他又蹙眉了,不屈道:“什麼內人?誰是內人!”
扶微原本想說你的,一想又怕氣極了他,他跳起來這就回相府去,便做小伏低地指指自己,“我是內人,我是。”
這個樣子,多像昏君無條件妥協寵妃的路數,只不過這個寵妃勢力太大,她奉承拍馬甘之如飴。
丞相一手攬著她,兩眼定定看著帳頂,沉吟了半晌道:“早做準備為宜,事情不日就要出來了,若沒有對策,到時候難免被動。”
“我只是擔心,長主和翁主先後離世,蓋侯會怎麼想。”
他哂笑了一聲,“自古以來死於明爭暗鬥的人太多了,真正能夠申冤的又有幾個?誰敢妄動,便給了朝廷撤藩的理由。蓋侯就算勢大,不過滄海一粟耳,與合國之力相抗,還早了些。”
是啊,最壞的結果大不了魚死網破,可是細想起來,所有的錯都在她身上,“若我小心些,就不用白白填進去那麼多條人命。”
他見她自責,捋了捋她的長髮溫聲安慰她,“上不該這麼想,怪就怪人人有私心。倘或長主願意視而不見,沒有火急火燎趕回封邑去,斷不會招來殺身之禍。你我都是在刀尖上行走的人,一步踏錯粉身碎骨,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命,沒有誰對誰錯。”
他在她頭頂上說話,胸腔嗡嗡的鳴動,讓她感覺踏實可靠。她緊了緊手臂,用力摟住他,不知什麼時候四條腿糾纏在一起,寬鬆的中褲翻卷到膝蓋上,她在他的小腿間蹭了蹭,“相父腿上好多毛啊!”
他失笑,“傻子!”
她仰起臉,帳外的燭火滅了大半,殘留的幾盞難以提供照明,他的面容漸漸陷入朦朧中。她眯起眼,努力想看清他,“如淳,你好些了麼?”
彷彿和她廝混在一起,有加速藥力發揮的功效。他感覺了下,頭已經不疼了,撥出來的氣息也不再灼熱了,便嗯了聲,“明日應該可痊癒了。”
漏刻滴答的水聲在殿裡不緊不慢地蔓延,她嚥了口唾沫,咕地一聲輕響,這是狩獵時才會發出的渴求。他心頭絆了下,“怎麼了?”
她說沒什麼,“我好像應當起身了,當真這樣過夜,恐怕傳出去不成話。”
她戀戀不捨從他懷裡脫離出來,雖然眷戀,終究不能太過肆意了。丞相一瞬有些悵然,細想想委實也太快了些,這一日千里的程序,會令一切都變得不自然。
他從妝蟒堆繡間支起身,她說不必,“你躺下。”自己慢慢把剛才卸下的東西一樣一樣穿回去,綰好頭髮捧起梁冠,回身看他,那個迷茫的輪廓依舊在那裡。她忽然彎下腰親他,吻之不足,輕釦他齒門。這種事好像不用誰教,自然而然便會了。然後便是致人死地的暈眩,深入再深入,到最後兩腿支撐不住身子,重又倒了回去。
他氣喘吁吁,“我還沒好利索。”
“過給我我也願意。”兩手一扣,在他頸後交錯,織金的大袖瑟瑟搖擺著,她說,“你再親親我,像剛才那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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