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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一家春嗎。”
“天地一家春?”皇帝差點被她氣笑了,真是好雅的詞兒,這也被她想到了。他扶了扶額,從三慶回稟內情起,他就一直憋屈著,堂堂一國之君被她以這樣低廉的價格售賣,實在咽不下這口氣。要理論,又說不清道理,只得恨聲反駁,“那個牌子是你塞進朕手裡的,不是朕翻的!”
嚶鳴想了想道:“那您也留下了呀,既留下了,傳寧妃娘娘過來侍寢有什麼不對?”
“你八輩子沒見過錢?就瞧著那八錢銀子?”皇帝終於忍不住了,衝她大喝了一聲,“你收受賄賂,拿朕當什麼?你等著,朕總有一天好好收拾你。還有你那雙貪墨的爪子,也一併砍了才好。”
嚶鳴嚇得把手背到了身後,“主子怎麼了,這麼好的夜色,您惱什麼?”
不高興的時候,十五的月亮也說難看,如今賺了一點兒小錢,狗啃了的也說漂亮。皇帝看著她,雷霆震怒發洩不出來,氣得自己臉發白。
嚶鳴猶豫著支吾:“那寧主子那裡……”
“去瞧瞧她脫光了沒有,脫光了讓敬事房的把她送回景仁宮去。打發人申斥她,問問是誰給了她膽子,不得朕准許擅自走宮的?還有她賄賂敬事房一時……”皇帝狠狠盯著嚶鳴說,“既然她有錢,讓她給潭柘寺觀音像重塑金身。打今兒起,三個月內不許她上牌子,誰再敢在朕耳朵邊上唸叨寧妃,就罰她去景仁宮和寧妃作伴。”
德祿聽了令,縮著脖子道嗻,慌忙上圍房傳話去了。餘下嚶鳴提心吊膽地從荷包裡掏出了那塊銀子,雙手呈敬上去,擱在了皇帝面前的炕桌上,“小主兒賞的,奴才不收,怕惹小主兒不高興。奴才是想既拿人錢財,就要給人辦事,這點做人的規矩奴才知道,所以……奴才往後再也不敢收人銀子了,請萬歲爺開恩,饒了奴才這回吧。”
皇帝冷冷一哂,“你才上值,就知道收受賄賂,想必是敬事房早有這個先例,你是依慣例辦事吧?”
“不不不,”嚶鳴是很講江湖義氣的,絕不會輕易拖累了敬事房的人,大包大攬道,“昨兒陳諳達教我規矩,後來他出去了一趟,景仁宮的宮女就是這個當口過來的。奴才剛到內務府,又聽說寧妃娘娘是內務府總管富大人家的小姐,料想裡頭八成有她自己的規矩,也沒好多問。陳諳達回來之後還怪奴才來著,說後宮這麼多主兒,開了先例後頭剎不住,要是個個送利市,差事就不好當了。奴才也後悔,可錢收都收了,也還不回去,只好下不為例了。”
還下不為例,她倒挺會給自己找臺階下的。雖然她自圓其說,仍舊讓皇帝看出了漏洞,“寧妃知道你的身份,賄賂你只給八錢銀子,說不過去吧!她是不是得罪過你?”
嚶鳴忙說沒有,“奴才為人向來溫存……”
又是這句話,皇帝聽了直皺眉。接下來該是什麼?如果哪天讓誰下不來臺了,別納悶,她是故意的?或許裡頭確實有她的算計,但寧妃買通敬事房是事實。皇帝最恨這種投機鑽營的伎倆,算計別的還猶可,算計到他身上來了,這種事絕忍不了。所以不管她是不是成心的,寧妃一定要罰,至於她……
沒等皇帝想出懲戒她的好轍來,她很快就打算將功補過了,“奴才攪了萬歲爺的局,奴才罪該萬死。這會子時候還早,奴才這就去把綠頭牌搬過來,萬歲爺再挑一回也來得及。”
皇帝說算了,“朕如今還有什麼興致?”瞥了她一眼,重又垂下了頭,“看見你朕就眼暈,你下去吧……下去吧……”
後面那句下去吧,簡直有放棄抵抗的無奈。嚶鳴退出來的時候,三慶朝她看了眼,笑得十分有深意。嚶鳴也沒多思量,略欠了欠身,就出來找松格了。
松格是看著寧妃拿大鋪蓋卷卷著,送出養心殿圍房的。她說:“好傢伙,就剩個腦袋在外頭,太監扛著她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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