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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,但乍一看與譚音還是有七八分相似的,動起來也不再同手同腳,雖然它只會做兩件事:走路,轉圈。
不過源仲好像一點也不在乎小二雞這麼沒用,他近來熱衷配合小二雞轉圈的拍子將古曲改得亂七八糟,一支關雎用他的琴彈出來,慢了不知多少個拍子,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出來。有狐族是個清雅的部族,樂律、制香、釀酒、賞花、歌舞……打架雖然不行,搞這些修身養性的東西卻是一流,連源仲也不例外。
此時雪後初晴,小樓外稀稀疏疏幾株梅樹,有紅有白,看似種植的毫無規律,卻排列得十分巧妙,遠近疏朗,自有乾坤,就連香氣也忽遠忽近,或濃或淡,微妙而不可捉摸。
小二雞在一株梅樹下轉圈,身姿固然可以稱得上曼妙,奈何工藝所限,動作還是笨拙的很。它身上穿著源仲的白色長袍,遠遠望著確然仙風道骨,衣袖颯颯,加上長髮蜿蜒,映著近處雪光梅色,遠處淡墨山水,竟也生出一股不出世的絕代佳人的風韻來。
源仲在遠處置了一張木案,一爐香,一張琴,一幅畫,一壺酒,時而興起,輕彈一闋散曲;時而情動,執筆在紙上勾勒數筆,淡墨山水絕代佳人漸漸地便現出了輪廓。
譚音在他身邊玩木料鉚釘,她對這些清雅的東西向來一竅不通,她認識的人裡面,也就源仲會搞這麼多有趣又複雜的東西。她埋頭做了許多巴掌大小的木頭人,穿著不同顏色的小衣服,一個個蹦蹦跳跳地去找小二雞,圍著它腳邊一起轉圈,可惜小二雞的動作不可預料,沒幾下就給它踩倒一片小木頭人,她趕緊跑過去要將這些可憐的木頭人撿起來。
忽聽源仲低低笑了一聲,他手指摸弄琴絃,調子忽然一高,錚錚數下,一洗方才的淡雅中正之調,變得纏綿溫柔,曲中引誘之意大增,就連譚音這種不通音律的都不由聽呆了,怔在那裡。
他邊彈邊低聲吟唱:“白錦無紋香爛漫,玉樹瓊苞堆雪。靜夜沉沉,浮光靄靄,冷浸溶溶月。”
這是一首詠梅的曲子,原本曲調淡雅清冽,此刻在他手下卻纏綿至極,譚音像個傻子站在原地,直到一曲彈唱完,她還沒反應過來,回頭望向源仲,他撐在木案上朝她笑,雖然他什麼也沒說,但她覺得自己知道他心裡想要說的那些話。
在他的夢裡她就知道了,高臺上稚嫩的少年,細瘦的手掌,專注的目光。她一次下界,為了確認泰和左手的位置,對他來說,卻是三個甲子的食不知味寢不安眠。
可,就算知道了,又能怎樣?譚音收回目光,假裝不在意。
心裡有個聲音在淡淡地反駁:那你為何還要留在他身邊?為何要用神之軀現身?你敢告訴他你真正的目的是等他死嗎?如果說了,你是不是很怕?
是的,她怕,怕他真正被傷心,可更怕的是他會離開她。源仲總是說,讓她不要離開他,但其實真正害怕的人是她,她不願想自己為什麼要害怕,因為想了也毫無意義,她只能逃避。他們的存在不在一個層面,何不讓他心滿意足渡過這一生,更何況,她的身體也開始隕滅……
假裝遺忘自己的最終目的,他與她會有無比歡樂的一生——心底的聲音這樣說。
譚音抬眼,源仲捧著畫朝她這裡走來,畫上寥寥數筆,白雪,山水,梅樹,佳人,彷彿呼之欲出。
“這畫怎麼樣?”源仲笑眯眯地問她。
譚音慢慢點頭:“嗯,好看。”
他將畫卷好,用紅綢繫緊,晃了晃:“回去掛臥房床頭。”
譚音忍不住笑了:“為什麼是掛床頭?”
他促狹地眨眼:“辟邪啊,畫的是神女呢!”
這狡猾的有狐仙人,從不肯吐露真實心意,只會旁敲側擊,然後用嬉笑的方式遮掩過去,小心翼翼地保護著自己的驕傲。
譚音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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