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風風火火地吩咐下人置辦子譽愛吃的酒菜,要好好犒勞犒勞兒子。
沁瑤喜不自勝,跟著母親忙裡忙外,到日暮時分,母女倆琢磨著瞿氏父子快回來了,便吩咐下人擺好膳具,準備開席。
不一會,瞿恩澤便滿面春風地下衙回府了,瞿子譽卻遲遲未出現。
瞿陳氏有些擔心,兒子向來思慮周全,就算不回府吃飯,也會提前派人回來知會。
聽完妻子的絮叨,瞿恩澤立即派魯大駕車去朝昭館尋人,“多半是被同窗拽去喝酒了。”他安慰妻子。兒子一朝登科,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,一時有些忘形也是人之常情。
沁瑤自告奮勇跟著魯大一起去找哥哥。
一路緊趕慢趕到了朝昭館,門前的書童卻說,館內學子一早便出去喝酒去了,至於去了哪家酒館,他也不知。
果然是跟同窗喝酒去了,沁瑤放下心來,哥哥這麼大了,難得縱情與同窗一聚,自己何苦前去掃興。
她於是吩咐魯大駕車回府。
馬車照例經過平康坊。
路過上次那條窄巷時,沁瑤忍不住掀簾往外看去,就看見巷中幾名少年追著一枚蹴鞠玩得正歡,偶有婦人路過,被斜刺裡飛來的蹴鞠嚇得花容失色,繼而破口大罵,少年們嘻嘻哈哈的一鬨而散。
看上去再平淡不過的一條巷子,當初駭人聽聞的景象早已無跡可尋。沁瑤放下簾子,託著腮想,不知那歌女的案子有了著落沒有?
剛出平康坊,驟然響起一聲淒厲的叫聲“殺人了——”。
沁瑤一個激靈,怎麼又來了?掀開車簾往外張望片刻,便幾步跳下馬車。
馬車恰好到了一家酒樓,酒樓內不斷有人跌跌撞撞地湧出,混亂中一個花翠招搖的婦人死死揪住一個書生模樣的人,大嚷道:“就是他!就是他殺了我的窈娘!”
沁瑤正要上前看個究竟,身後有人喚道:“阿瑤。”
沁瑤回頭一看:“哥哥——”
“發生了何事?”瞿子譽大步行來,他方才跟王以坤等人來此喝酒,還未入席,想起附近有家乳酪酥餅素為沁瑤所喜,便跟同窗們告了罪,到那家店排隊買酥餅。
誰知一回來就遇到這種情形。
“說是殺了人。”沁瑤接過哥哥遞過來的酥餅,踮著腳往酒樓內張望。
瞿子譽個子高挑,轉眼就看清了被婦人揪住的那位書生,失聲道:“子期?”竟是王以坤。
“文遠!驥舟!”王以坤方正的闊臉滿是驚怒,“這婦人滿口胡言,冤枉於我!”
瞿子譽面色一變,未及答話,一群府吏氣勢洶洶地分開人群走了過來,二話不說將王以坤跟那位婦人一起帶走。
“文遠!驥舟!我是冤枉的!速速派人到我府上送信!”王以坤被府吏推搡著往前走,跌跌撞撞地回頭喊道。
“我這就去!”瞿子譽焦急萬分,恰在此時,馮伯玉艱難地從人群中擠到瞿子譽身旁,喘著氣道:“子期是被冤枉的,這會來不及跟你細說,咱們先去王府送信!”
瞿子譽點點頭,回頭囑咐沁瑤一句:“莫在此處逗留,速跟魯大回府。”便跟馮伯玉匆匆走了。
不一會,屍體從酒樓內抬出。
依然是那塊窄小的白色麻布,女子身上長長的紅色襦裙和繡帶從擔架上垂落下來,隨著擔架的移動兀自飄蕩,沁瑤越看越覺得女子裙上的白梅花瓣圖案眼熟。
想了片刻,她猛然想起:不正是前幾日在東來居見到的那名絕色女子所著的衣裳嗎?
她急於確認,忙暗暗使出一個起風咒。
女子面上的白布不經意被風吹起,又迅速落下。
電光火石間沁瑤看清了女子的面龐,她驚愕得睜大眼,果然是她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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