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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歸的奶奶是在凌晨的時候醒過來的。

天還是黎明黑，她睜開了眼。

剛做完手術的她，還沒辦法動彈。就連說話，都有點虛弱。下肢是沒什麼感覺了，但頭部還是有些痛感。

年紀大了。

小病小痛，都足夠要命的。

北歸的大伯一直守在病房外，得知奶奶醒了後，才算是鬆口氣，但因為奶奶現在的情況還不穩定，暫時沒辦法見家屬，大伯只能等待外面。

心裡懸著的石頭落下，大伯才在等待室的凳子上，閉眼沉睡了過去。

北歸知道奶奶醒了後，立馬飛奔到醫院。

見大伯一個晚上都沒睡踏實，催他趕緊去休息下。

但大伯說，他沒事的，他再多呆一會，晚上他就得先回去。換大伯母來照料。

奶奶做了手術，要換洗衣服的時候，他還是有些不方便的。

北歸說，大伯母要是家裡有事情，不用特意跑一趟。

醫院離北歸的學校不遠。

她課後可以過來照顧奶奶的。

大伯堅決不同意。

「小北你馬上就要高考了，可別為了這事，給耽擱了。家裡都有大人在，還輪不到你這個小孩來照顧，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念書，知道了嗎！」

「可是……」

「沒什麼可是的，你大伯母下午過來。你看完奶奶後，也快點回學校。」

北歸心裡說不上來什麼滋味。

就是很想哭。

她試著讓自己扛起家庭的重任，但大人們根本沒有給她這個機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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應太后也是下午到的。

為了來莫城看北歸，她把家裡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開著的小店跟旅館暫停業兩天。

就為了可以專心來這一趟。

北歸在見到應太后的那瞬間，沒忍住哭了。

應太后將她擁進懷裡，任由她哭。

她撫摸著她的頭髮，說，「小北，沒事啊，阿姨在的，你別怕。」

北歸哽咽著說：「阿姨，我奶奶，我奶奶她摔到了。還挺嚴重的，都住院了。我想照顧她，可是我大伯說，叫我不要管。」

應太后這時候才知道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，昨天小北歸那麼晚，給她打電話，她就隱約覺得，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事情。

果不其然。

應太后一邊安撫她的情緒，一邊說，「小北呀，你大伯的考慮是對的。」

「不僅僅是因為你馬上要高考了，更多的是因為，現在你們家的大人都在，不需要你這個小孩來操心這些事情。奶奶一定會沒事的，你不要擔心哦。」

……

最後在應媽媽的安撫下，北歸不再去想，她去醫院照顧奶奶的事。

應太后也去跟北歸的大伯溝通了下，說老人住院，要是家人實在騰不出時間來照顧，可以請一個護工的。

大伯有些猶豫，畢竟自己媽媽生病，還要請護工來照顧。

豈不讓人笑話。

「但你的妻子，她一個人怎麼忙得過來呢。你又要去維持生計，你家也有小孩，你妻子來了，你的孩子怎麼辦呢？」

「很多人認為請護工還有讓老人住在養老院，都覺得是子女的不孝。可是，子女也是要生活的啊。」

大伯緘默。

應媽媽又說：「等奶奶她老人家出院了，再送到你們家那邊去照料些時日，這不是也是可以的麼？」

「這段時日，就請一個護工，護工也更專業一些。然後你們偶爾過來看看，陪陪老人家。」

大伯抬眼，看向應媽媽：「這樣真的可以嗎？」

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