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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多時,小船靠到了蓬船的旁邊。
船上的人對蕭靖施了一禮,道:「公爺,有京裡來的信。除了書信,陛下還畫了幾張畫一併送來了。陛下還傳話說,讓您一定要認真觀賞,勿要負了他御筆作畫的心意。」
雖然心裡想著「邵寧這小子一定又在故弄玄虛」,但蕭靖還是恭謹地接過了那厚厚的一摞紙張。
來人頓了頓,又道:「另外,小人接到驛站的訊息說宛兒姑娘在過來的路上了,預計今日天黑前就能到府上。」
聽到這話,不僅秦子芊的臉色瞬間就變得很是古怪,就連夏晗雪的臉上都有了些似笑非笑的表情。
蕭靖還沒回答,剛剛躍上小船的秦子芊便輕聲嘆道:「總是有那麼多人來來往往……就算我不在,這個家裡應該也會很熱鬧吧。既如此,我便出去走走,反正離開十天八天的也不會惹人掛念。」
她的聲音不大,卻剛好能讓蓬船上的人聽到;因為她是面向岸邊的,所以旁人看不到她說話時的神情。
蕭靖苦笑著擺了擺手。船伕會意,撐著船篙輕擺船頭向岸邊駛去。
待小船盪開兩丈遠,蕭靖忽然朗聲道:「你去採訪可以,但不要跑太遠,最多半個月便要回來。若你逾期不歸,就算你在天涯海角我也要派人去將你找回來!到時家法伺候,可不要怪罪為夫!」
秦子芊這才回頭白了蕭靖一眼,有些著惱地喊道:「要你管?」
說罷,她再次扭頭朝向岸邊,似乎連和蕭靖多說幾句話的心情都欠奉。
不過,沒過多久便有悠揚的曲調飄進了蕭靖的耳朵裡——聲音來自小船的方向,是子芊哼起了曲子。
蕭靖稍稍蹙眉聽著這聲音,隨即竟有些恍惚——這不是兩人第一次外出採訪時她在車廂中哼唱過的旋律嗎?
不知過了多久,夏晗雪的笑聲打斷了蕭靖的思緒:「夫君別痴痴地看著了,表姐都快到岸邊了。」
蕭靖這才回過神。夏晗雪走過來輕輕倚在他的身旁,柔聲道:「夫君也是知道的,表姐就是這樣的人,哪怕心中感激也不會掛在嘴上。」
說著,夏晗雪鄭重一禮,又道:「表姐不是耐得住寂寞的性子,過不慣在一處閒居的日子。要不是夫君默許她兼著附近分社的記者也不干涉她外出採訪,表姐非要憋出病來不可。
不光這樣,夫君還一直惦記著她的舊傷……大夫說表姐不宜長期舟車勞頓,您便派人暗中跟隨著她,又每每和她約定時日,免得她一時興起過於操勞傷了身子。這些年多虧了夫君,表姐才能過得這樣開心,妾身在這裡替她謝過您了。」
蕭靖哈哈大笑道:「雪兒不必致謝,我也是不忍看著子芊虛度光陰。她是天下最好的記者,能寫出這世間最好的報導,又豈有讓她困居淺池的道理?哪怕她不願出門,我也要想法設法地把她趕出去,何況她自己也想出去闖蕩呢?
至於身體,我相信子芊會有分寸。我們一家人要長長久久地一起生活下去,她也知道自己不是年輕的時候了,應該不會亂來的。再說……」
他朝著夏晗雪擠了擠眼睛,道:「你又怎知子芊私下裡沒有謝過為夫呢?」
紅著臉的夏晗雪輕推了他一把,啐道:「都這個年歲的人了,說話還是沒個正形,難怪宛兒妹妹的事一直懸著。妾身多嘴問一句,夫君不想給她一個名分嗎?」
何宛兒每年都會借著「看望蕭靖孩子」的名頭來府上住上一兩個月,但明眼人都知道她是為何而來的。
於是,蕭靖便犯難了。
名分什麼的,不是他不想給,而是何宛兒不想要。
蕭靖曾幾次提及名分的事——雖然兩人相處時並未逾禮,但宛兒的心意他卻十分清楚,他也不想讓快四十歲了還在獨處又整天往自己府邸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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