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幾秒後,胡人騎兵就從隊前掠過去了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站在中間的那位兄弟。別人的頭上都戴著點啥,只有他露出了一頭烏黑的短髮。
為了在沿途顯示京營的氣概,段千戶的人馬本來是全副披掛的。可是,越往北走天氣越冷,帶著個不算很輕的鐵盔不僅累還不保暖,最重要的是一個不小心還容易凍上。
思來想去,京營的兵士們就在半路換下了頭盔,換上了相對保暖的氈帽。帽子是向地方上索要加低價採購的,自然什麼樣式的都有,一群人走起路來甚是花哨,看著還挺養眼。
葛大人本來是反對的,可看到段千戶也換了,他就沒敢再吭聲。
北胡騎兵停在了隊伍左前方六、七十步遠的地方。
他們先是一陣歡笑,之後又用眾人聽不懂的胡語說了一大通話。很快,有個北胡人拔出了佩刀,他笑嘻嘻地把帽子頂在了刀尖上,還衝著被搶走帽子計程車兵喊了句什麼。
「我x你姥姥!」沒了氈帽的兄弟怒了:「仗著馬快搶東西,算什麼英雄好漢!有本事就過來,和你爺爺我步戰三百回合!」
衣冠作為與身體髮膚直接接觸的東西在古時有很重要的意義,要不也不會有尋不到屍體就建立衣冠冢的做法了。罵陣挑戰什麼的,不也經常用上這玩意麼?這是因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,挑著頭盔叫陣就跟挑著人家腦袋差不多,是一種極大的羞辱,一般人都忍不了。
北胡人根本就不在意他說什麼。一群人拿著氈帽玩了半天還覺得不過癮,其中一個騎士乾脆退開了一段拿出了弓箭,另一個人嬉笑著把帽子高高地往天上一扔……
嗖的一聲,箭支準確地穿過了氈帽,胡人們一陣叫好。
丟了帽子的兵士忍無可忍地想撲上去,可身邊的人死命把他拉住了。不過,想砍翻胡人的他根本不是這麼好控制的,要看著他就要掙脫束縛,衝過去和人玩命了。
忽然,一頂帽子扣在了他的頭上。
「你過去幹嘛?人家騎的是四條腿的牲口,你追得上麼?我要沒猜錯,你這輩子可能也只『騎』過窯姐吧?」
憤怒的兵士愣住了。他周圍的人原本很是緊張,聽了這話也舒緩了許多,幾個沒心沒肺、或許還知道些底細的人乾脆哈哈大笑起來。
說話的人是賀百戶。他望著天空,悠悠地道:「胡人就是這德性,你何必跟他們一般見識?帽子沒了,戴我的就是。別忘了,咱們的差事還沒辦好,這個時候和人動手,還不如昨天接親時就幹上一架呢。怎麼,是看那邊人少,想揀個軟柿子捏?我告訴你,只要你放跑了一個,不出一個時辰就會有大隊的騎兵過來把咱們圍了……你想試試麼?」
倒黴的兵士怒道:「可是……這……」
「奇恥大辱是麼?」賀百戶搖頭道:「笑話,這才哪兒到哪兒?跟你說吧,眼下的不過是見面禮而已。要是這都受不了,你有多少條命都不夠死的!」
人群中有人悄悄嘀咕了一聲「貪生怕死」。不過,那人很快就發現有無數雙白眼瞟向了自己,羞赧得無地自容的他只得低下了頭。
若說葛大人貪生怕死,相信不會有人提出異議。可賀百戶是明知此行兇險還義無反顧地跟來的,他怎麼可能是個無膽鼠輩?
段千戶走時本來留下了一個百戶帶領這支隊伍。不過,自打賀百戶的事跡傳開,所有人都極聽他的號令,就差沒奉他為主官了。
賀百戶審視著周圍一張張或年輕或油滑的面孔,沉聲道:「文斯諫,武死戰。我等都是軍人,馬革裹屍乃是應有之意,也是身為武人的榮耀。你想死麼?很容易!都不用北胡人出手,你隨便踏上一個泥沼,小命可能就交待在這草原上了!
可是,這樣的死有什麼意義?前路兇險無比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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