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查到後來,就發現今科會試的題目一早就遭了洩露了。而始作俑者正是周元正,還有司禮監掌印太監孫安。
內閣有票擬的權利,司禮監有批紅的權利,而當今皇帝懶散,所以朝政一直都被周元正和孫安把持著。但是現下,這頭懶散了多年的獅子似乎有睡醒過來的跡象。
皇帝當即就將周元正和孫安都下了詔獄,同時責令刑部和錦衣衛徹查周元正和孫安的所有罪行。
正所謂是牆倒眾人推,於是一時關於周元正貪墨、縱子行兇、遍植黨羽、把持朝政等等眾多罪名的章折雪片似的呈了上去。
最後皇帝大為震怒,下旨將周元正在朝中剩餘的一眾黨羽殺的殺,下獄的下獄,革職的革職,幾乎是血雨腥風似的清洗了一遍朝堂。
隨後他又下了一道旨意,羅列了周元正的十宗罪,賜了一杯毒酒和三尺白綾。
而徐仲宣現下則是奉了旨意,帶著兩名小太監,前往詔獄。
詔獄刑罰的殘酷是眾人皆知的,滿朝文武無不談詔獄而色變。
徐仲宣帶著兩名小太監剛踏入詔獄的時候,正好碰到了獄卒抬了三四具屍體從門洞裡拖了出去。
縱然是這屍體身上已然是被蓋上了草蓆,但偶有手腳垂落在外面,還是可以看到滿是青紫血痂,並無一塊好皮。更有甚者,可以看到血肉裡面外翻的森森白骨。
兩個小太監只嚇得一顆心咚咚的狂跳個不住,面色雪白,端著朱漆描金托盤的一雙手都在發抖。
他們偷眼去看走在他們面前的徐仲宣,卻見他面色如常,並無一絲變化。
徐侍郎尚且只是個文弱的文人啊。可是他行走於這滿是瘴戾之氣的詔獄之中,眼中看到的是殘肢斷臂,血肉模糊,耳中聽到的是蘸了辣椒水的皮鞭子抽在血肉之上的噼啪之聲,不絕於耳的哀鳴之聲,可他竟然能面色不改!
兩個小太監無聲的垂下了頭,努力的斂下了心中和麵上的恐懼,跟在徐仲宣的面前,一路向著詔獄深處走了過去。
周元正此時正盤膝坐在潮溼的稻草上,隔著粗粗的木柵欄,望著徐仲宣越走越近。
此時他一頭花白的頭髮蓬散著,枯黃的面上憔悴著,手上的皺紋枯起如經年的老薑,精心留著的小指頭的兩三寸長的指甲也早就折斷了,看起來實在是要多悽慘就有多悽慘。
但反觀徐仲宣,緋色的官服,錦帶皂靴,神態閒雅,清雋的面貌皎皎若東山月。
守候在一旁的獄卒早就是掇了一把圈椅放在外面,躬身請著徐仲宣坐了。
徐仲宣便落了坐,隔著木柵欄與周元正對視著。
周元正縱然是此刻再是狼狽不堪,可脊背依然是挺得直直的,望著徐仲宣的目光中也全是絲毫不掩飾的森冷之意。
徐仲宣揮手示意讓跟隨在他身後的兩個小太監退後至一旁等候,然後自己則是姿態閒適的坐在圈椅中,一手搭在了圈椅中,一手則是慢慢的撫著膝上緋色官袍的皺褶處。
自周元正落馬之後,內閣首輔的位置由次輔吳開濟接任了,而徐仲宣則是以吏部左侍郎的身份入了內閣,為群輔之一。
以二十六歲的年齡入內閣,縱然只是群輔之一,但也已足夠朝野譁然的了。
於是周元正便語帶譏誚的說著:“徐侍郎最近很是春風得意啊。”
“還好。”徐仲宣笑的淡雅,“不過比起入內閣,我更高興的是看到周大人現下這般,唔,狼狽不堪的模樣。”
縱然是因著連日受刑的緣故,周元正的面上是半絲血色也無的,可是這會聽著徐仲宣這樣調侃的話語,周元正的面上還是迅速的躥了幾絲憤怒的紅暈上來。
“徐仲宣,你不要太猖狂。”他飽含陰冷的聲音如毒蛇一般,緩緩的吐出了猩紅冰冷的信子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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