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富貴不還鄉,如錦衣夜行。
正德五年深秋,王淵離開貴州。如今歸來,已是正德十三年初夏,期間相隔整整七年半。
王淵沒有刻意穿錦衣,只一身月白色湖紗道袍,腰束金花革帶,頭頂蘇樣小冠,小冠之中還橫插一把玉簪。
月白色就是淡藍色,看起來清爽而不失文雅。
金花革帶只有三品官員能穿,不過王淵的革帶明顯改進過。在明代,革帶不是用來束腰的,而是鬆鬆垮垮的裝飾品,有的時候還得用手端著。王淵直接收攏,將腰帶給系得緊實,如此整個人更顯精神抖擻。
小冠便是束髮冠,蘇樣意味著時髦,一把玉簪平添貴氣。
隨便往那一站,便是翩翩佳公子!
“二哥,我看到貴州城了。”袁達高興喊道。
王淵笑著說:“多年未見,竟有些陌生。”
袁達也一起回來探親,反正他讀的那個武學,可以隨便糊弄了事。
另有十二緹騎跟隨,皆著錦衣,腰懸繡春刀。以王淵的官職品級,回鄉探親結婚,完全有資格帶上錦衣衛。
一行十四人,快馬奔向貴州城。
貴州城還是老樣子,但城東竹林被砍了一大片,已經悉數開墾為良田。附廓而居的漢民變多,新增了一整排低矮房屋,看樣子這幾年貴陽大治。
究其原因,不過是土司衰落。
水西安氏忙著內訌,左宣慰使之職懸而未決,根本沒空再來貴陽周邊耍橫。水東宋氏一蹶不振,宋公子實行休養生息政策,一派安定和諧的景象。
貴州只有一個布政使,沒了土司瞎胡鬧,又借改土歸流之威,便是鎮守太監都不敢囂張。
守城官兵遠遠看到緹騎,被嚇得精神一震。及至王淵奔到城下,守城官兵揉揉眼,隨即歡喜問道:“來者可是王狀元?”
“正是。”王淵下馬拱手,又讓袁達拿出路引文書。
東門的官兵全都匯聚過來,也不看王淵的路引,只圍著王淵本人看個不停。
“真是王狀元?比畫像上威武得多。”
“還能有假?我早就見過王狀元,那時候他才十四五歲,經常跟宋夫人(宋靈兒)一起打獵。”
“咱們是不是該跪拜?”
“對對對,該跪下磕頭。”
“拜見王狀元!”
“……”
王淵笑著親手扶起一人:“諸位不必如此,我只是告假歸鄉。我等皆為貴州人,只有同鄉之意,並無尊卑之分。”
官兵們更加敬服,路過百姓也來看熱鬧。
王淵沒有立即進城,而是跟官兵百姓拉家常,問起家鄉的逸聞、變化和尋常小事。
人們提及最多的,便是城南狀元樓。
河中有一磯石,形似巨鰲。文人們修橋連線,常在此聚集文會,亦有雅士於石上垂釣散心。
王淵高中狀元的訊息傳回,提學副使席書,便召士紳集資建樓。樓高三層,建在河中,鰲磯為座,名叫“甲秀樓”,取“科甲挺秀,獨佔鰲頭”之意。
樓中有兩榜,一為進士榜,一為舉人榜。從大明開國至今,貴州所出進士、舉人皆榜上有名,甚至專門給王淵畫了一副畫像掛在裡面。
此時天色已晚,王淵身份特殊,不便去官衙住宿,也沒去宋家找宋靈兒,只選了一間客棧住下。
“二哥可還記得此店?”袁達問道。
王淵說道:“好像以前來過。”
袁達大笑:“我們第一次下山,便是住的這家客棧。不過銀錢太少,只讓沈先生住進去,咱們都守在客棧外邊。那天夜裡好大雨,屋簷下都飄進來,咱們的衣服全打溼了,湊在一起抱團直哆嗦。”
“哈哈,你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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